“是,儿臣知道了。”母后如此关心程歌,项云龙心里也很高兴。他也郑重叮嘱了母后要格外小心。“他们已经准备大动作了。母后这些天要格外小心,各种吃食用具都要验过才用。多去皇奶奶那边,多让父王过来宫中,较为稳妥。”
“母后晓得,倒是你要格外小心。”丽妃叹气,“你并无争位之心,他们又为何咄咄相逼?”
项云龙不屑嗤笑。“自古以来,帝王之位一直都是个诱惑,他们追求的,不过是荣华富贵,万人之上的尊贵。却不知道这孤高位寡,要付出多少的代价。”
他牵挂府里程歌,又交待了几句便离宫回府。
停职在家的事情,项云龙没有跟程歌说明,也交待了刘福不可声张。对程歌,他只说是近日天下太平,并无军情告急,就闲赋在家。
他一边让陈衍盯着三哥,一边就安心在家里陪伴程歌。
这一日清晨,当程歌醒来之后看到他还在身边,有些不习惯,但却很开心。以前她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出去办公或者进宫去了。
“醒了?”他抚着她的脸颊,享受这悠闲的早晨。有时候他一直在想,忙忙碌碌的,不如每天早晨看着她清醒的好。
“嗯。”程歌把头偎近他的胸怀里。现在肚子还小没事,等肚子大了想抱他也不容易了。“今天做什么?”云龙这几天在家,天天都有节目,还都是以前他从来不做的事情。
前天叫了戏班进来唱大戏,昨天就带她去园子里亲自种花。今天也不晓得又想了什么新招。
项云龙笑了笑,“今天我弹琴给你听。”
程歌讶异不已。“你会弹琴?”这真是天下奇闻了。他会打鼓,鼓点有力,振奋人心。可弹琴这么精细的活儿,她以前看秦楚楚弹就已经很头疼了,更别说自己弹了。
就他那两只拿惯了刀剑的手,放在琴弦上可怎么看?
项云龙知道程歌并不相信,唯有用行动证明了。他拖着她起来洗漱早膳,让悠悠她们给她穿戴好,然后带她去了畅馥园。
今天她们给程歌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裙子,白色的毛钱滚边,让她看起来又美丽又华贵。头发还是按照程歌的风格选了简洁的样式,插的是紫玉簪。
项云龙看了两眼,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仔细拉了她端详,终于发现了是怎么回事。
她戴了那副他送的紫曜石坠子。
“你什么时候扎的耳洞?”他脸色有些变。
“你终于发现了?”程歌有些得意,“就前几天,我想带你送我的耳坠子,可是没耳洞,后来我让悠悠帮我扎的。翠珠后来知道了骂了悠悠,说你肯定会骂人什么的。我不觉得你会骂……”
“我当然要骂了!”项云龙忽然拔高了声音,“你是孕妇!是孕妇!不可以动刀动枪,不能用针用线的好不好!”
“啊?这样子吗?我不知道……”她只是想让他高兴而已。看他不悦,于是靠在他身边,轻轻拉着他的袖子,“别生气嘛,我们走吧,我站累了。”
“你啊……”项云龙点了点她脑门。还能怎么着?扎都扎了。不过她带着这耳坠子确实很好看,那他就好心不追究了。
到了畅馥园里的亭子里,翠珠他们已经准备好一切。奇怪的是,一个丫鬟都没有留下,包括翠珠和悠悠。
“怎么人都不见了?”程歌让项云龙扶着坐下,面前的石桌上是还冒着热气的糕点,石桌对面琴台上放着一把古琴。
“我让他们走的。”项云龙在琴台后面坐定,“除了母后,你可是第二个听我弹琴的。”
程歌颇为兴奋,催促道:“那你开始吧。”她拿好一块糕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在项云龙清浅的笑容之下,琴音抚起。
程歌本以为他弹的曲子会是金戈铁马,激昂振奋。但入耳确实清幽小调,带一点江南的春情,拂得人通体融暖。在他的琴音带领之下,她仿佛身处花海,耳旁是清风抚过,鼻下是花香浮动。
她眼中有些涩意。
众人都说他暴虐成性,其实他只是性情中人。他也有至情至性的一面,只是从未向人显露出来,因为他要护着自己的母亲,一个太感性的人是不能坚强地护卫母亲周全的。所以他抛弃了那些诗情,抛弃了这些曲艺,只留下坚强的自己,守护着自己在乎的人。
当项云龙一曲终了,发现程歌已经泪痕满面,他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程歌摇摇头,“是……是余大胖做的糕点太难吃了。我还是喜欢喜欢你母后做的糕点。”她伸手拉住他衣袖,“以后让母后再做给我吃好不好?”
她一声“母后”叫得轻微,但项云龙听得心里生暖,好久才应承。
“好,让母后做给你吃。”
她的意思他明白。从今之后,她也是他的家人,他的母后她也要帮着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