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这才点点头:“这就对了。”她把衣料拿起来掷到田氏的脸上:“赏你的。有什么想要的,需要的,可以对我说;我不是个小气人,但是我最厌的就是被人骗。”
她这话可不是说给田氏一人听得,是说是给屋里的四个丫头听得;如此搓弄田氏一番,教训田氏并不是目的,而是在敲山震虎。
田氏被锦儿弄得三魂不全七魄不存,走的时候都不知道是如何走出那个院子的,被风一吹才感觉脑子好了不少。
她回头看一眼锦儿的院子,实在是有种见鬼的感觉。
屋里锦儿并没有再说话,倒是莲香把四个丫头训了几句:“我也不管你们从前是做什么得,从前主子是哪一个,你们认真给我记仔细了,我们夫人才是你们主子!”
“如果有什么人想着攀高枝儿,我莲香劝你还是早走一步的好,现在还不至于伤了和气,能让你们整个儿的离开。”
“留下了,如果再安其它的心思,想着踩着我们夫人去讨好或是弄好处的话,我莲香告诉你们,我们不得好之前你们也不想要有个整身子!”
锦儿淡淡的道:“几句话不能让你们心服,但是只要你们安份守己,我也不会为难你们。下去吧。”
打发了可人四个去,又着莲香去给她们安排住处,同时打发了院子里原来的两三个丫头婆子,莲香才转身回来。
锦儿看到她还是一脸的紧张,叹口气揉揉头:“不要再说了,不会再有下一次。我,只是一时间……”她摇摇头:“睡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莲香这才放下心来,收拾好床伺候锦儿睡下,她也到外间睡了:说是外间也不过是是隔了一层纱而已,那床就是给守夜之人准备的。
“可人,长得可真娇媚。”莲香在半晌后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锦儿当然没有睡着,一天里经历的事情让她有种活了一辈子的感觉,但是此时睡不着也不想和莲香说话,因此没有作声。
可人,真得长得不错——她在心里应了一句;当然了,她很清楚莲香的话是什么意思。
布庄的管事死了,就等于说断了线索;在山上沐锦儿受了那么多的罪,可是害她的人却逍遥度日。
锦儿握了握拳头,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但,首先是她能在金府真正的留下,那个清白的事情相信老夫人不会就此放手的。
此事,她想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梦中,全是大片大片的血色,一大盆又大盆的血水,在那里荡漾着。
翻个身依然是血色围绕,地上、床上全是血,却不再是鲜红色的——恶梦中的她眉头是紧皱的,除了鼻息不稳外却没有半个字的呓语。
床不是自己睡惯的床,就算很软,就算很暖,她也睡得极轻,稍稍有点响声她就醒了过来。
“谁?”她感觉嗓子有些干,发出的声音嘶哑的难听。
莲香连忙进来,把床帐勾好接过可人手里的茶来:“给夫人打水,一盆温水一盆凉水。”
吩咐完她就自然把茶递给锦儿:“夫人,您是不是不舒服?”
锦儿摇摇头,一口气把茶喝了下去:“命贱的很,有点小病一杯水就好了。”她说着话坐起来穿衣:“外面是谁?”
莲香在她耳边道:“是老爷。”
锦儿闻言眨眨眼,想想对莲香道:“叫七儿进来伺候吧,你去伺候老爷——我这就来。”她记挂着昨天的布庄管事死去的事情。
莲香眉开眼笑的答应着出去了,对锦儿多出一分感激之情来:此时她才真得相信锦儿会把她抬举成金敬一的姨娘。
七儿进来伺候锦儿穿衣梳洗,一个字也没有,沉默的就好像是个木头人般。
锦儿倒也省了不少心,可以静下心思来想事情,忽然她想起一件事情来,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的道:“金敬一不应该赶去谈府吗?”
谈秋音可是回了娘家呢,金敬一原本就是要去请罪的;当然,她今天也要见到自己的父母和弟弟了。
事情,真得好多啊。
一直没有作声的七儿头也不抬,梳头的手都没有半点停顿,力道也没有丝毫的变化:“谈夫人,打发人给老爷送了早饭来,还给夫人也备了一份。”
锦儿眨眼再眨眼,在镜中看着安静的七儿:“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七儿抬头回视着镜中锦儿的目光:“婢子早早就睡醒了。夫人,老爷是想在去之前和您说一声,其中的意思婢子愚昧就不知道了。”
她会不知道?骗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