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怎么了?”她只是想让金敬一平静下来,能感觉到金敬一现在的心情很烦乱:“是不是今天的事情伤害到了谈氏,所以你很不安?我知道的……”
金敬一再次用力抱锦儿,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不得不住口;看着锦儿脸红红的模样,他感觉一肚子的恼火就这样消散了:“不要提谈氏,我都说过了。对谈氏是不是有愧疚是我和她的事情,现在我要知道的是我和你的事情,你不明白吗?”
“锦儿,说实话我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好,实际上我并不是个好人吧。让你受了这么久的委屈,在今天说出那番话来后,我也认为自己会为秋音难过的,但是不能不承认我心里猛得轻松下来。”
“就算我知道自己对不住秋音,就算我知道要面对谈家人的刁难,可是我心底就是轻松的,就是有一种高兴。”
他说到这里轻轻一叹:“我回头看你的时候,在你的眼中却没有看到高兴,反而是一种,嗯,好像是如释重负;就像你终于做到了,终于完成了,接下来可以歇一歇的轻松。”
“我在那个时候就感觉,你可能是要远远的离开我;不是你的人是你的心——我记得你说过,你回来只是要名份,只是要守着孩子,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提到我。”
他的手轻轻的抚上锦儿的脸:“锦儿,锦儿,你的心在何处,为什么它还没有回来?”
锦儿看着他呆了,目光也有些痴了,看了好久好久然后她移开目光后叹息了一声。轻轻的叹息,里面有着多少的无奈、多少的不得已啊。
“锦儿?!”金敬一听得心头更是一紧。
锦儿把头轻轻的依偎在他的胸前:“今天晚上,我备下酒菜等老爷。”她没有答金敬一的话,轻轻的合上眼睛听着耳边传来的那声声的心跳,眼角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过一丝晶光。
她伸出双手环住了金敬一,紧紧的。
风吹动了树叶,于是树叶上的点点阳光跳跃起来,跳到了树下的两个人身上;风也柔了,阳光也醉了。
金敬一的双臂终于不再那么用力,把下巴放在锦儿的头顶上轻轻的应道:“好。”他今天也真得需要喝点酒,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那个和他没有父子缘份的孩子,他虽然不至于伤心但还是介怀的,倒底是他的骨肉就这样没有了。错在谁?
他合上眼睛听着风声,无比清楚的知道,造成今天这一切的是他;如果当初在锦儿回府之初,他能当机立断的告诉所有人锦儿是他的发妻,虽然对秋音是伤害,但至少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想法是好的,是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但是此事注定要伤害一个人的;而古人早就说过,长痛不如短痛——他为什么会糊涂了呢?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的补偿秋音,然后就是好好的待锦儿:两个女人如果都不能幸福快乐,那他就真的有些该死了。
他自私了,他很清楚。因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是不能失去锦儿的,也无法看着锦儿受委屈。
听到锦儿答应让他晚上前去,他在今天这个纠结的日子里终于找到了一点点的慰藉:锦儿的心还在。
还好,锦儿的心还在。那事情就简单太多了,他会好好的弥补谈秋音,尽他最大的力量。
放开锦儿后,金敬一才发现锦儿眼角的泪光,轻轻为她拭去:“为什么?我,其实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并不会着急到住到你那里。我,会等的。”
锦儿听的脸上再次飞红,背过身子去用帕子试泪:“老爷你、你说到哪里去了?时辰不早了,不要让太夫人等的太过于着急了。”
金敬一扳过她的身子来:“告诉我你倒底是为什么,不然我不能放下心来。我总感觉在我说出你是我妻后你就有点不一样了。”
锦儿强自一笑:“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只是心里分不清楚是该高兴还是该……;倒底谈氏的孩子没有了,对吧?那孩子才真真正正的无辜呢。”
金敬一闻言仔细的看看锦儿:“我也难过。不过我做父亲的,永远也不会知道做母亲的那种伤心。锦儿,你就是太善心了。好了,走吧。”他说着话拉起锦儿的手来。
锦儿没有挣脱,微一犹豫后她也握住了金敬一。
金敬一感觉到锦儿的变化低下头一笑,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夫妻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轻轻的牵着手向太夫人的院子行去。
只是七儿和高氏还在大眼瞪小眼,她们又不敢去看一眼:老爷和夫人倒底在做什么啊,倒底走的时候叫她们一声啊——她们不知道,她们的老爷和夫人都把她们齐齐的忘到了脑后,丢下她们自顾自的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