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儿这才有时间上前进言:“夫人,老爷就算生气着恼也只是一时,您不必安排许多的事情,何况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婢子实在是……”她顿了顿:“夫人还是回房去等老爷吧。”
她感觉今天锦儿还是听金敬一的话为好,因为她总是感觉金敬一那句话说得极为不同。
锦儿摇头:“我有事要在这里等太夫人。”
余晖中锦儿脸上的神色看得不是那么分明,七儿却听得出来她的坚决,心里着急也不知道如何劝说了:“老爷,老爷那里,您今儿还是不要违拗的好。”
同样的余晖中,金敬一的脸也看不清楚,可是他的声音很清晰:“王爷,臣想起一件私事来,不知道王爷能不能为臣解惑?”
镇南王不是那种冰冷的模样,斜斜的依在石柱子上:“什么事儿,你问就是。本王行事向来无不可对人言,当然是指自己人。”
柳一鸣就立在不远的地方,可是他的目光不在镇南王身上,也不在金敬一的身上。
金敬一看向柳一鸣,看了好一阵子直到柳一鸣察觉到头微微一动要转头时他才收回目光:“也——,没有什么。”他忽然又改了主意不想再问了,至于为什么改主意他自己也不清楚。
镇南王反而有了兴趣:“你当真不问了?下次本王不一定有这么好的心情。”
金敬一欠身:“倒底是私事,臣还是自己处置为好;私事都要烦扰王爷的话,王爷要臣又有何用?”
镇南王笑了,他笑着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可是他的目光越过金敬一落在了柳一鸣的身上。
柳一鸣身子也转了过来,他定定的看着金敬一,看得正大光明没有半点掩饰,但是他的唇抿的紧紧的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自金敬一来到园子里,他便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他不喜欢金敬一,自见到金敬一开始便不喜欢他。就如同金敬一初见他便不喜一模一样,并不是他和金敬一有什么过节,也不是他们之中有一个品性不好,总之他们就是看不对眼儿。
金敬一再次欠了欠身子:“那臣便告退了。”该说的事情都说好了,如果不是他忍不住开口想询私事的话,他已经告退离开王府了。
他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柳一鸣,目光和柳一鸣相撞时迸出了火花来。
柳一鸣微微一愣,看着金敬一若有所思。
“你猜,他要问的私事是什么?不要看本王,你是捕头嘛,如果连这个也猜不出来你怎么能算刑部首屈一指的能吏,又怎么能得皇上赏识成为……,自己猜吧。”镇南王恶劣的一笑,摇着扇子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后他忽然回头:“我也看金敬一不顺眼,不是说他这个人不好,他这人你得承认他很不错;就是因为他很好,越查越证实此人很好,本王就越看他不顺眼。”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也让本王心里不痛快,知道那人是谁吗?你猜猜看。”他看着柳一鸣笑的牙齿都露了出来,却偏让人打心底生出一股子冷意来:“这个人你猜不到本王倒是可以告诉你,那人就是你柳大捕头。”
柳一鸣神色不变,闻言只是欠了欠身子连开口都省了。
镇南王翻个白眼:“真是无趣的人。知道本王为什么看你们不顺眼吗?嘿嘿,这事儿嘛你就自己好好猜吧,本王是不会告诉你的。如果什么都要旁人告诉你,本王想你柳大捕头的本事肯定是一日千里下滑,到时候不堪用了本王怎么向皇上交待?”
柳一鸣弯着身子清清楚楚的答了镇南王一句:“臣也不喜欢王爷,臣认为金大人也不喜欢王爷。”
镇南王没有回头:“那你猜到了金敬一要问的私事了吗?如果你猜不到的话,本王可以告诉你,但是你柳大捕头用什么来换?”
柳一鸣过了半晌欠了欠身子:“臣告退了。”他说完抱拳行礼后退,然后转身离开。
直到离开王府很久之后他才停下来,抬头看看黑下来的天空喃喃的道:“不喜啊,嘿,不喜,不喜——”他长长的叹口气,回头看了看抖手丢出去两颗小石子。
听到痛呼声后他头也不回的闪身走了,被他逼出来的人他是连看也没有看,显然是知道是什么人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