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拱手为礼,天下有几人能当得?谈老爷只能跪倒在地回礼:“他们的死与老臣无关。王爷是做大事的人。”他这是在讥镇南王逼他跪在地上说话。
镇南王看也不看他望向金敬一道:“他们两个人是怎么死的?”
金敬一有些为难的看看谈家人,谈家人都在盯着他,那目光无疑在提醒他:你开口说话前要先想想你们金氏一族人的性命;他再看向镇南王,面对镇南冷冷的目光,他张开几次嘴又都闭上了。
左右为难。实话说了谈家肯定不会放过他,就算谈家死定了他们也要拉上他们金家垫背。不说实话,那镇南王就是好惹的?
在谈家人的眼中,金敬一现在的为难很合情理,也很合他的性子。就连谈老爷都没有生疑,只是开口提点了一句金敬一:“实话实说,在王驾面前谁还敢有虚言不成?”
金敬一咳了两声:“王爷,臣看到的是……”他把事情如实的说了一遍,真得“听从”了谈老爷的提点。
镇南王听完眼皮都没有抬:“金大人可是您谈老大人的乘龙快婿,他说的话本王可不敢尽信;本王就问你一句,本王关押的嫌犯怎么就在老大人的手上,又怎么就这么巧在本王来到你们府上的时候,他们就双双毙命于此?”
“你们当本王糊涂还是认为本王好糊弄?!来人,给本王绑起来。”他的雷霆之怒声音也不大,只是一双眼睛瞪大了尽了那么点意思——他根本就没有认真的入戏,因为他也不必认真。
王爷震怒自然无人敢多话,侍卫们上前就把谈老大人按住;而谈家两位爷连忙叩头喊冤,因为谈府里没有了谈老爷就会出大事的:他们两个人有太多的事情不知道如何处置。
在如今这个要紧的关头,万万不能让人把他们老父亲捉去。可是他们怎么想都拦不住王府的侍卫,谈老爷那里已经被拉了起来。
谈大爷直起脖子来:“王爷,我们谈家受皇恩为皇上办差,身为朝廷命官——您想捉便捉,朝廷颜面何在?王爷又把皇上置于何地?”他向镇南王叫板了。
镇南王看他一眼答他两个字:“绑了。”然后他才淡淡的道:“你们认为本王是来和你们讲道理的,本王最讨厌的就是和你们这些文官讲什么道理,反正你们有张嘴巴嘛,黑的白的你们都有理。”
“本王就是不讲道理了,本王就是来捉人的。”他说完看一眼谈老爷:“至于本王能不能拿你们,本王有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心里,那便不劳你们操心了了。如果本王做错了,自有皇上发落不是吗?”
话音一落,他看向谈家二爷:“你不说句话?你老爹和你大哥都要给我带走了,你就没有句话要说?还是说,你早就等着这一天,终于谈家以你为尊了。”
谈家二爷脸涨红起来,可是不等开口就被他爹一眼瞪的闭上了嘴巴;他干脆低下头不看镇南王:他能不气不恼嘛,可是现在上面那位是王爷,而他们主子还没有准备好,他们只能忍下这口气。
等到他们起事之日,到时候就换他们谈家父子坐在那上面,跪在地上的人就会是镇南王了!他就等那一天。
谈老爷看看镇南王没有分辩更没有表现出气恼来,再把目光移向沐老爷然后对他的次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又对金敬一点过头后才开口:“那老臣就去王府叨扰几日,听王爷的训诫。”
镇南王点头:“倒真是懂事,那就走吧。”他站起来看一眼海莲,没有再说话带着人押着谈老爷父子离开了。
谈家二爷把拳头攥了又攥才没有开口,他知道镇南王巴不得他说点什么,就可以把他们父子一起绑走了。现在他的母亲不在府中,他的父兄也被带走了,他如果再出事谈家就真得无人做主。
但,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他咬牙看着父兄被带走后,看向沐老爷:“你想救你的宠妾吧?成啊,要如何做你自己去想吧。”他看一眼海莲:“你只要去官府击鼓,你的宠妾肯定会当天就回到你身边。”
“敬一,如今我父兄已经被带走了,你是不是还要和我们两条心?我们始终是一家人,不能再有外人掺和在里面——你能说得准她是谁的人吗?不管她是谁,但是她的主子是谁?”
“那么巧在此时就到了你们金府,而王爷同时也对你们金家关注起来?有些事情不必多说,你是聪明人。”他看一眼海莲:“当断不断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后患无穷。”
海莲眨了眨眼睛没有开口,就当没有听懂谈二爷话中那些明显的暗示吧。顺着谈二爷的话,她看向沐老爷。
现在她为担心的人除了敏儿姐弟外,就只有沐家人的反应了:她又依次看了看沐夫人和沐坚,话说到这种地步,不管神婆临死之前承认不承认是她的母亲,谁还能不知道她和神婆是一对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