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温婉、懦弱了一辈子的沐夫人,以夫为天,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沐夫人,如今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怒火呼呼的喷到了沐老爷的脸上。
“给你两条路走,要么你现在就跟我们回家,要么从此你是你、我们母子是我们母子再无相干。你今儿不跟我们走,我们的家你敢进——左脚进就打断左脚,右脚进就打断右脚。”
沐夫人一如发怒的老虎般吼着,把海莲听的一愣一愣的,呆呆的瞧着沐夫人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这还是沐夫人吗?
沐老爷愣过之后便暴怒了,因为他被老妻打了,还是当着许多人的面儿打的,最为重要的是当着他心爱宠妾的面儿:“反了你!”他早已经习惯了老妻的千依百顺,当下是想也不想的扬起手打过去。
海莲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狠狠的摔下去:“你敢动夫人一根汗毛?”她瞪沐老爷。
不等沐老爷有反应,沐坚就把母亲拉到身后护住:“你敢动我母亲一杆汗毛试试?你再敢让死去的姐姐不得安生,我、我便宁做不孝子,然后再去官府认罪。”他说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海莲,又看了看金敬一。
他想,如果他的父亲真得铁了心肠,那母亲没有人照顾的时候,他们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应该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沐老爷那个怒啊:“你们母子不知所谓!你们应该对谁着怒生气,真得对锦儿好为什么不把这个该死的妇人扭送官府?坚儿,香草是你的庶母,你对她不敬就是对我不敬……”
海莲拿起他的手来堵在他的嘴巴上,让他无法再说出半个字来:“走。他不走,抬起来走。”她的话是对沐坚说的:“让你姐夫照顾好夫人。”她可没有那个耐心和沐老爷在谈家纠缠下去。
沐坚闻言便把母亲交给金敬一,弯下脚就抓住了父亲的两只脚:“我们抬不起来,拖吧。”他也不想让父亲再丢人现眼了——从前不知道对与错的时候还好,如今看到父亲的所为,他的脸红不仅仅是因为父亲还因为他自己。
现在,他只想快点离开,不想再让父亲丢人现眼。
海莲的力气却比沐坚还要大些,两个人勉强把人抬了起来,看到门口拦着的谈家下人:“踹,踹伤也没有什么,反正有你姐夫在没有人能动你半指头发。”
沐坚深以为然,他一边倒退着走一边让父亲不要再挣扎了,还不忘回头看向门口提醒他们:“走开啊,二爷的脚是不长眼的,重了轻了你们多担待。”
谈家二爷想让人动手,却看到金敬一走到了他的面前来:“我说过了,明天会来和舅兄议救岳父的事情,还是舅兄认为不必敬一过来了?”
看到金敬一眼中的坚定。谈家二爷知道金敬一是动真格的,心下就真得怯了;从前他没有把金敬一放在眼中,始终认为是妹妹下嫁了。如今父母不在府中,兄长都被捉走了,他看到金敬一定定的瞧着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发了虚。
就在那么一霎间,他发现自己好像真得和金敬一翻脸相向的话,可能吃亏的人真得是自己。
抬起手来他让下人们退下去了,看着海莲和沐坚把人抬了出去:他也没有料到海莲在现在还敢对沐老爷如此的不客气,原本他认为凭沐老爷可吃定海莲的。
海莲把沐老爷抬出门后,把他丢在地上看着沐坚:“你能把他带出去吧?”也没有等沐坚回话,她大步流星又回到了厅上。
那厅上还有她的生母在。
沐坚没有说话,伸手揪着他父亲的衣服:“你听好了,我是不好对你如何,可是我能让人把那个贱婢卖了或是打残了,你信不信?你最好是跟我走,听到没有,我这人犯起混来,你知道的。”
沐老爷看着儿子还真得有些拿不准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因此真得不敢再用力的挣扎。
海莲到了厅上看了一眼生母却并没有动她,因为她回来也不是为了生母:金敬一说过了,自有官府的人会来料理。她回来是另外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