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秋音眼睁睁看着金敬一和海莲坐下,看着他们两个人你给我布菜、我给你盛汤的亲热:这是在做给她看啊!她站起来走过去,缓缓的坐下才开口:“人要知道何谓自重,在别人家为客却不问而取,你知道不知道脸红?”
海莲看也不看她,一口气把汤喝光,见金敬一也放下了碗筷便站起身来;她走到厅上微微一顿,就走到左手边的第一张椅子上坐下:并没有去做上面的主位。
原本见到海莲起身走过去的谈秋音脸色一变,心道一声不好,要让海莲占了上风;看到海莲坐到下首,她走过去还是忍不住讥讽道:“倒是还知道几分好歹,晓的什么位子是你做不得的。”
她说完走到主位右边就要坐下,却听金敬一咳了一声,偏头看过去她有点不明白。
金敬一指了指右手边的第一张椅子:“坐吧。”他不让其坐在主位上,同时他也站了起来走到海莲身边:“有什么事情,咱们心平气和的说,好不好?”他是不想再有所争吵,或者谈秋音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谈秋音的脸色再次变了变,再看到金敬一离开主位后脸色才好转,猜想夫君是全海莲的脸面;虽然生气却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来,因为海莲肯定是要离开的。
她并没有听从金敬一的话,缓缓的、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她才开口:“老爷,她的名字是海莲吧?我已经都听二哥说了——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子还是早早送其回家的好,对吧?”
“人要脸树要皮,海莲姑娘你说是不是?”她又讥了海莲一句,提醒她可是没有聘娶的女孩子。
金敬一对谈秋音的所为有些不快,因为锦儿是今年才过世的,所以锦儿在世一天就是他金敬一的发妻,那谈秋音便不可能为妻:在此事是他对不住谈秋音,可是谈秋音要留下真的只能是妾侍。
就因为他心存一份愧疚才没有点明此事,却不想谈秋音却要以妻室自居,并且要以此来压海莲一头;其内中的缘故细想一想,便由不得他不快了:还有一层就是锦儿了。
海莲看过去,定定的瞧了一会儿谈秋音才道:“谈氏,金府的金沐氏才是正正经经的妻室正房,你坐的那个地方不感觉有些不舒服吗?咱们也不用绕圈子,打开窗子说亮话吧——你承不承认金沐氏是金府的正室?”
她要和谈秋音说明白的就是这么一件事情,是她死也要争的东西:原本应该属于沐锦儿的名份。
谈秋音哼了一声,看看金敬一她才道:“那是我们金府的事情,不劳你一个外人操心。你,不是沐氏,还不给我滚出去想赖到什么时候?!”她不想谈沐锦儿的名份之事,因为知道在此事上金敬一肯定会有所偏颇。
她可不想让海莲借此而在今天得利,所以她想绕开沐锦儿这人,先把眼中钉除掉再说其它。
金敬一的眉头皱了一下,因为他和海莲同样听懂了谈秋音的心思——谈秋音是不会承认沐锦儿发妻的名份。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因为谈秋音承认的话,那就等于是自承妾侍了。
高傲如谈秋音岂会甘居人之?就算是一个死人也不行,她是金敬一的妻,仅有的、唯一的妻!
“绕不开的。”海莲看着谈秋音轻轻的道:“你绕不开金沐氏,因为你不谈此事我便不会谈其它。”
金敬一抿了抿唇:“你,知道你父兄的所为吗?我虽然说过要以你为妻的话,但事实上锦儿才是我的发妻,这件事情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金沐氏才是我金敬一的正室妻房。”
海莲说绕不开的话,谈秋音只会不屑一顾,她不想谈就是不想谈,而海莲不是沐锦儿便不会变成真的沐锦儿,不但是今天晚上,以后任何时候她谈秋音也不会允其踏入金府一步。
可是金敬一开了口,他的话明明白白:我说要以你为妻只是被你父兄所逼,——这还不是要紧的,最要紧的他清楚的告诉她,要以你为妻的话是骗你的、骗你父兄的。
他的结发妻子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沐锦儿。如此,怎么能绕开?她不开口反驳的话那就等于是默认,就算是把海莲赶出金府又会如何?她到时候就会成为一个姨娘!
绕不开,根本就绕不开,沐锦儿三个字就像个恶咒般缠绕在她的心上,无从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