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小姐出去。”彦九眼底泪意越发涌动,语气坚定。
“小姐,不如我们先走吧。让这位彦九姑娘好好养伤。”邰嬷嬷上前扶着弋姝站起,默默地摇了摇头。
这人,她不认识。
彦九低垂着眸,双肩微微一动,似乎依旧很伤心。
弋姝低望着她。
片晌,突然轻笑:“彦九,你认识我!”
彦九猛然抬头,诧然地看着她。
“你看,我来这么久,你竟没问过我是谁。”弋姝淡笑,“可你却知道神医。嬷嬷方才说让我们出去,你突然放松了。你,是猜到我们要来吧?”
“师父,瞧瞧吧!”弋姝侧过身,朝着韩墨挑了挑眉。
韩墨幽深的目光,望着她,透着欣赏与一丝丝暖意。
修长的手指慢慢抚过彦九小腿。韩墨嘴角轻扬:“彦九姑娘倒是对自己挺狠。”
“怎么说?”
“她这伤根本不是摔伤,也没伤筋动骨。瞧这伤口走向,明显是自己故意划伤的。而且,按照伤口愈合程度,受伤不超过两日。”
“那就说说吧。”弋姝悠闲地拉过一张凳子,坐下。
“不知小姐要民女说什么?”彦九眼中泪珠突然不见了,神色悠然轻笑,“弋国那条律法规定,不能伤自己了?”
“就说说,你为何要杀贺莞。”弋姝直视着她。
“哦?我杀了贺莞?小姐可有证据?”
“没有。”弋姝大方地摇了摇头。
“那无凭无据,小姐如何拿我?就凭你那点猜测?”彦九身形往后靠了靠,调笑地望着她。
“你既然认得我,就该知道,我想拿你,可以捏造出无数的证据。”
彦九表情微微一凝,不再说话。
“不如让我来猜一猜。”弋姝扬起小脸,声色平和。
“你与棘心当是认得的。棘心对花生过敏,你用了法子让她服下含有花生成分的食物,导致她生病。然后,你诱骗泽儿,说是雪狐可救棘心。泽儿心实果然信了,便日日在家画雪狐期待显灵。你又以此误导青禾,让她在宝隆寺大庭广众下假扮狐妖。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大家相信狐妖存在罢了,你的目标,一开始便是贺莞!”
“你既认得我,自然也就知道甘棠略懂医术,偷她的迷药、放走雪狐也就顺理成章。想来贺莞当日便是没有出去找神医,你也有办法引她出门。她跌落身亡,你那声‘狐妖’加上雪狐消失,便可顺利将原因归结为‘妖物作祟’。事后就算青禾心中有疑,以她的心性和老侯爷的为人,也不会将此事揽在身上,与贺家结怨。此算计不可谓不完美。可你没想到的是,我身边的侍女其莫竟然射了贺莞一针,导致她声音嘶哑、根本不可能大声喊出。所以,你那声模仿,反倒露出破绽。”
“原本也正如你所料,王叔知晓有内情,也还是有意推到雪狐身上。可你没想到,我心存好奇,依旧让其莫下山来寻你。你怕是那时觉察到事情有些偏移。”
“你原本可以悄无声息走掉,可却宁可自残也要搏一把留下。我猜,这里定然有你牵挂之人。是侯府大公子?”
“还有,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