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姝将额间湿发往旁边捋了捋,边走边很直接地道:“我且问你,你昨日身上可有带什么不常见的东西?”
弋宁挠头想了想,回道:“应当没有。除了母后给我的那件雀金裘,我穿的都是惯常穿的衣服。”
“雀金裘……”弋姝脚下一滞,不由暗自揣摩起来。王后当时一共端出来两件,并未说他俩怎么分。是她先挑了银鼠袄,弋宁才选的雀金裘。这上面似乎很难做手脚。
“哦,对了,还有那婢女泼了我一身果酒。”弋宁突然想了起来。
“你那裘衣洗了没?能否拿来我看看?”
弋宁明显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吩咐宫人去寻了来。好在昨日紫阳殿人都忧心着弋宁,加上那裘衣本身也是翠羽织就,多洗反倒会失了光泽,故而宫人只是将它晾在了一旁。
弋姝示意甘棠仔细查一查。甘棠闻了几下就蹙起了眉:“这味道虽然被湖水泡淡了,但闻着还是有些奇怪,不像是果子酒。”
说完又仔仔细细翻了一遍,竟真在衣襟下摆处找出了一小片绿色碎叶。
“这叶子瞧着不是水草,再说这时节湖里也没水草……”甘棠举着碎叶喃喃思索着,突然双眸一亮,“对了!好像是荆芥叶子。”
甘棠身侧,一位年纪稍长的宫人忙躬身不安道:“都是小的们不仔细,晾晒时刮到了院中这野草。污了世子衣裳,还望世子与公主恕罪。”
“这是野草?”弋姝凝眉望着她。
那宫人明显一怔,又佝着身子回道:“这荆芥草最喜长在宅旁,宫中很多地方都有。因着这草偶尔能治个头疼脑热,所以宫里小的们除得也不积极,有些人还会偷偷藏一些晾干,留着备用。当然,贵人们是不知晓的。”
弋姝觉得背后隐出一层冷汗。随处可见的下等“野草”,当然不会出现在太医署。可这草对猫的吸引力比木天蓼还大,只需隔三差五给一点点干的粉末,就足以让猫儿上瘾!
她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意外,不过是顺水推舟栽赃了韦夫人。她从来没想到,这竟是一场预谋!
有些事,是时候去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