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岳,胡承荫不仅遇到了许多好老师,还交了许多好朋友。因为他有一种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迅速和别人打成一片的本事,这本事是在劝业场说相声的时候砸现挂和在饭店里面跑堂练就的。几天的功夫,他就已经跟同学们混的很熟了,大家都喜欢上了这个机械系的旁听生,他总是知道各种稀奇古怪的奇闻异事,随便说个故事都能逗得人前仰后合,简直成了大家的开心果。
课间休息的时候,教学楼前的台阶成了胡承荫表演的舞台。他坐在台阶上,一群同学围在身边,他手里拿着一撮毛,煞有介事地讲着: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大家纷纷摇头。
“这是老虎的毛!”
他刚说完,同学们纷纷表示不信。
“你别胡说了,你哪里能弄来老虎的毛?莫非你是景阳冈的武松吗?”
“你还别不信啊?我还半夜还听过老虎叫呢!”
“不可能,我在这儿住了这么多日子都没听到老虎叫,你才住几天就听到了?”
“那是你睡觉太死!这真是在松枝上摘的虎毛!不信你问贺础安!他看见我摘的!”
“他说的是真的,衡山的确有华南虎出没,松枝锐利,刮下一些毛也是很正常的。他手上这撮毛,从颜色和质地来判断,确实是华南虎的毛没错。”
相处一段日子下来,贺础安成了大家眼中公认的最认真、最优秀的学生,深得各科老师的喜爱,但他谦虚严谨、不骄不躁,在同学们中间也颇有威望,听他这么一说,同学们纷纷点头,刚才质疑胡承荫的同学也说:
“贺础安这么说,那应该是真的了。”
胡承荫见状大感不平:
“什么什么……等会儿,你们什么意思啊?我说你们就不信,贺础安说你们就相信,不带这么厚此薄彼的啊!”
“就厚此薄彼怎么了?你一个工科生,老跟我们文科生混在一起干什么?回你的工学院去!还是说,你赖在这里不走是别有用心,另有企图?”同寝室的男生继续拿他打趣。
“你可别胡说,我能有什么企图?再说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都是临大的,你们为什么老针对我啊!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上课了!”
大家也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于是大笑着一哄而散。
胡承荫又怎么会生气呢?他看到因为自己受窘时楚青恬抿嘴偷笑的样子,巴不得自己被多取笑几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