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承荫伸出手。
“老伯,愿赌服输,给我一百块吧!”
那老伯没想到前面的人赢钱赢得那么容易,到自己这里怎么就不对了。
“不行!我年纪大了没看清楚,我要再玩一次!”
“好啊,那我就跟老伯再玩一次!老伯,这次您可看好了啊!”
胡承荫把同样的戏法又演了一遍,用筷子指着一只碗问:
“老伯,这个碗里现在有几个球啊?”
“两个!”
“老伯,你确定吗?不再改了?”
“不改了,肯定是两个!”
胡承荫将瓷碗反过来,里面的尤加利果儿却变成了三个,那老伯大惊,自己动手去掀另一个碗,里面空空如也。
“你这是骗人的!我没钱!”
这场争执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凑热闹,密密匝匝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密不透风。
人群中有一长髯老者,义愤填膺地骂了起来:
“你们是联大的学生吧?整天不读书,就知道坑我们这些老百姓,你们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胡承荫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走到贺础安和陈确铮的身边。
“怎么样?场子够热了吧?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贺础安点了点头,向前几步,走到大家的面前,贺础安一身长衫,自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沉稳气度,大家也都安静下来。
“乡亲们,刚刚我这个同学跟大家开个玩笑,我们是不会要大家一分钱的,今天我们之所以出现在这儿,是因为我们也有东西要‘卖’。”
一听说他们要买东西,很多人一边直呼“没钱”一边做事要走。
“各位,请听我说完,我们今天要‘卖’的东西不是用钱买的,而是要用你们的‘时间’来买的!”
贺础安这句话一说完,大家因为好奇都不走了,又听他说了下去。
“再说卖什么东西之前,我想先问问大家,你们各位有几个是读过书的?”
大家举目四望,一张张古铜或黧黑的面孔一时间闪过一丝羞赧,没有人举手。
“那我想再问一句,你们有几个人会写自己的名字?”
有十几个人默默举起了手。
“各位,看到了吗?你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念过书,甚至有许多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我知道,读书是需要钱的,你们小时候可能是因为家里没钱,错过了读书识字的机会,但念书这件事无论到了任何时候都不会晚。西南联大刚刚成立,因为昆明的校舍不够,联大的文学院和法学院就搬到蒙自来了,我们十分喜欢蒙自这个地方,蒙自的老百姓也都是可爱又热情的,所以我们想为大家做一点事情,我们想办个夜校,大家下工之后可以学习识字,坚持几个月,相信大家不仅会写自己的名字,连看书、读报、写信都不成问题!最后我郑重声明,我们这个夜校是纯公益性质的,无论是教材费、文具费还是授课费通通分文不取,。报名也没有任何条件,不论你多大年纪都可以,大家唯一做的就是坚持每天来上课!如果感兴趣的,请到我这边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