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秒钟的时间;
Andallouryesterdayshavelightedfools
我们所有的昨天,不过替傻子们照亮了
Thewaytodustydeath.Out,out,briefcandle!
到死亡的土壤中去的路。熄灭了吧,熄灭了吧,短促的烛光!
……
牟光坦向上看了看,蒙自的老城墙并不高,表面也并非十分平整,想来爬上去也并不难,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手脚并用,三下两下便爬了上去。
接着他便看到了燕卜荪。
他穿着一身松垮的灰棕色西装,裤管上满是干涸的污泥,脚上穿着一双全然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破皮靴,头发定是好久没剪了,胡子也似乎茂盛得有些不合时宜,整个人明明看起来落拓得不行,却毫无潦倒之气,许是因为他那明亮无朋的双眸,其中有诗,有酒,有对人类未来的相信,有对这世界的爱。
先生投入地吟诵着,他完全沉浸在莎士比亚的悲剧意境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牟光坦就在他的身后,牟光坦壮着胆子,跟着他一同朗诵下去:
Life'sbutawalkingshadow,apoorpyer
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
Thatstrutsandfretshishouruponthestage
一个在舞台上指手划脚的拙劣的伶人,
Andthenisheardnomore:itisatale
登场片刻,就在无声无臭中悄然退下;
Toldbyanidiot,fullofsoundandfury,
它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着喧哗和骚动,
Signifyingnothing.
却找不到一点意义。
燕卜荪先生突然转回头,眼中的神色由惊到喜,两个人就这样面对着面,一同将这一段华彩的诗篇朗诵完毕。先生紧紧握住了牟光坦的手,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牟光坦有些不适应,僵直着身体无所适从。
当先生松开牟光坦,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牟光坦才发现,他左边的眼镜片还是碎的,上面裂纹交错,这镜片碎了少说有半个月了,每次上课的时候同学们都建议他去修一修,他总是摆摆手表示不碍事,关于这镜片破碎的缘由更是流传在大家口中的一则有趣的逸闻。
因为先生好酒,时常喝得酩酊大醉返回海关的宿舍,一次他醉醺醺地把眼镜随手放在了皮靴里,第二天早上脚一伸一踩,一只镜片便报废了。先生不以为意,还以此为笑谈讲给同学们听,因为只踩碎了一只镜片,他连连感叹自己的“好运气”,逗得大家十分开心。
燕卜荪先生戴着“半壁江山”的眼镜,兴奋地用英文跟的牟光坦交谈,对于英文流利的他来说,可谓是驾轻就熟,毫无障碍。
“你是……我很熟悉你的样子,你经常上我的课!对不起,我一时想不起你的名字……”
“牟光坦。”
“牟——光——坦……?”
牟光坦牵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