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这人的面目,魏琪说话的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震惊:“这、这不是谢太傅的三公子,谢怀津吗?”
谢怀津?!
何希贤听到这个名字,脑袋嗡地一声,当场就吓得瘫倒在地。
谢太傅一女一子在京城接连丧命,这他娘的哪是要摘了自己的乌纱帽,这他娘的是想要自己的老命诶!
魏琪连忙扶住何希贤,见他双目涣散盯着前方欲哭无泪,急得大喊:“何大人!何大人你没事吧?”
却见何希贤缓缓站了起来,气得咬牙切齿:“这、这他娘的谁干的!”
“给我封锁京城所有城门!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过!!”
“是!!”
官兵领命,上了马便在雨帘之下疾驰而去。
“诶呀!~”何希贤见这死状凄惨的谢怀津,气得直拍脑门子,“快去禀报圣上!通知谢家来认尸啊!”
又一道闪电划开黑夜,雨似根根银剑疾射而下,狂猛暴戾地冲向京城之下的每个角落。
惊雷之下,长春宫绣鸾阁内的哭声震天。
“圣上!圣上!是谁要害臣妾?害臣妾的孩子和弟弟!”
自从得知自己失掉龙胎后,谢敏敏便终日以泪洗面,萧靖禹亦是对她极尽呵护。
只是这深更半夜,谢敏敏本应是安睡之时,却被雷声惊醒。
萧靖禹本欲好好安慰一番,却听刘元海将何希贤和魏琪的发现一一禀告,且那谢怀津的致命死因是脖颈被人扼住,窒息而死。
可是仵作验尸的结果还说,谢怀津脖颈的指痕有些异常,不似常人拇指的印记。
他顿觉此事蹊跷,顾不得榻上女人的痛心疾首,披了斗篷便出了绣鸾阁:
“爱妃不要多想,朕自会处理。”
看着圣上冷漠的背影消失于面前,谢敏敏全无血色的脸,被闪电染得惨白一片。
丧子之痛尚在心中,现在又传来弟弟惨死的噩耗,胸中悲愤不断翻涌。
她顾不得刚刚小月不能着凉,赤足起身揪起纸鸢的衣领:
“告诉本宫到底是怎么回事!怀津怎么会出事!是不是陆挽澜那个贱人干的!!”
“娘娘小心身子啊……”纸鸢连忙给她披上锦缎夹袄,“府上来人说三公子前日出去一整天,不知道见了什么人,说是燕王害得娘娘差点没了身孕,取了宝剑说给娘娘报仇……”
谢敏敏愣住,双眼因为过于激动瞪得老大:“什么宝剑?什么燕王害了本宫?”
“然后呢?然后呢!”
她听纸鸢说完此话,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豆大的泪水顺势滑出眼眶:
“他去给本宫报仇?是去找了萧晏之?你是说萧晏之杀了怀津?”
“奴婢不知。”纸鸢跪在地上,泪眼连连回道,“奴婢只知道府中上下一直在找三公子,说是棉绢的生意也等着他示下。”
“好哇!”谢敏敏颤抖地冷笑,状似癫狂,“他们一个个的,都想来害本宫,害谢家!”
“娘娘别急,大公子已经通知老爷回京了!一定会查出真凶的!”
说到这,纸鸢忽地回想起刘元海的话,便又道:“刘公公方才私下跟奴婢说,三公子的颈子上,有很明显的五指印!”
顿了一顿又吞吞吐吐:“那印子有个紫黑的角,分明,分明是……”
“是什么?”谢敏敏死死抓住纸鸢手臂咆哮道,“说啊!”
纸鸢浑身颤抖着,气若游丝一般:“是,是戴了玉扳指的手……”
“玉扳指……”
谢敏敏眉头猛地皱紧,双目赤红如血:“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