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方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虽看不惯这争强好胜的作派,却也说不出什么。
而一直坐于屋外的萧晏之,眼角微缩着瞟了眼谢太傅,又停在郑王萧蛰恩肩头。
只见他面对往昔旧部升迁,毫无表情。
又垂下眼皮,将冷芒藏在瞳仁里。
让一个历来主和的人,去做一个必定主战的官。
以后这兵部,除了谢家,又要多一条舌头了。
这番插曲过去,萧靖禹又点了户部尚书姚廷安的名。
果不其然,既有徐光麟珠玉在前,姚廷安只管搬出一个国库空虚的由头,便顺理成章地站在了“主和”的阵营。
工部尚书王毅全虽然没什么脑子,可他来时大哥吏部尚书王维全特意叮嘱,祸从口出,务必要多听多看,少说话。
实在不行就趁浪逐波,就算圣上不满,那也是法不责众。
于是乎,经过一通溜须拍马之后,他也委婉地表达了一下,自家七侄女嫁去丹巴七部后,定不负圣上厚望,为两邦交好出一份力。
三人一唱一和,又有谢弼旁敲侧击。
话题不知不觉间,竟从是否要放回乌伦格世子,变成何时完婚?如何操办?又要何时送世子回丹巴七部?
皇帝萧靖禹看着几位臣子纷纷献计献策,虽没什么兴致,可还是耐着性子强调:
“王家姑娘被选去做丹巴七部的世子妃,是喜事。太后和皇后作为王家人,本意是想好好操办。”
说到这,作为在场唯一的王家宗亲,王毅全心中一惊。
他瞬间意识到,圣上接下来说的事儿,好像是自己认知以外的事情。
牢记王维全的叮嘱,便又笑呵呵地回道:“一切但凭圣上和娘娘做主......”
哪知萧靖禹话锋一转:“不过前两日荣贵人的事,王卿是知道的,太后和皇后正是为此伤神,旧疾复发,朕才让她们去城北温泉行宫养着。”
“是......”
王毅全将头埋得更低。
明明对这个同族侄女儿没什么感情,却不得不装得痛心疾首:
“荣贵人自小没了生身父母,原本就是在长兄府中养大,如今她不明不白地殁了,长兄长嫂只怕要......”
“诶~不是不明不白。”萧靖禹抬手,接过刘元海呈上的奏报,“这上头清清楚楚写着,荣贵人因被禁足闷得慌,就私自跳了宫墙,跑去伊影阁外头的琉璃宝塔上玩,失足掉下来的。”
“......”王毅全张嘴愣住,不知道圣上提起此事又是为何。
这荣贵人王雪茹自来被太后疼爱,虽养在王维全府上,可作派与山西布政司来的那几个丫头都是如出一辙。
进宫为贵人也是太后做主。
现在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圣上非但没有伤心,怎么好像还挺高兴?
“哦对了。”萧靖禹说着转头看向谢弼,“据说,荣贵人掉下来的时候,正巧砸在谢贵妃轿撵前头,这才吓病了贵妃。”
“......”谢弼指尖一顿,微微抬眼。
空气中瞬间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