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陆云帆此时全然没了男子风度,撸着鲜红阔袖愤愤开骂:
“老子不但打了你那王八妹妹,现在还要打你这个贱人!你和老四的春宵一刻,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怎么穿了裤子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今天老子就断了你这念想!有种你就把老四下大狱!”
方才还要拉架的陆云昭听罢这话,登时五雷轰顶:“二哥!你说什么呢!弟弟什么时候......”
“你胡说八道!你凭空污人清白!”
“怎么就是我胡说八道!”陆云帆不依不饶,“这事沈家的小侯爷,沈猛可知道地一清二楚!”
“你!”
王六姑娘气急,却拦不住陆云帆胡诌八扯。
“听说沈猛还是你拐着弯的表哥!他现在得了大头瘟就要翘辫子了,不会是你们王家为帮你遮掩丑事,想要杀人灭口吧!”
王六姑娘本就疼得眼泪夺眶而出,没想到又被陆云帆这混账无赖空口白牙羞辱一番,心中已是羞愤难当。
可她前几日确实见过沈猛,不过是给他送了些熏佩衣衫的香丸罢了,他得了大头瘟可跟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见堂上的衙役官员皆一副震惊模样,似乎信了这些胡言乱语,王六姑娘心想自己怕是浑身长嘴也解释不清了。
当即哭喊着“我不活了”,便向长案桌角撞去。
随身跟着的丫头婆子,连忙去拉自家六姑娘。见陆云帆仍不停手,又与之扭打起来。
场面登时混乱不堪。
大理寺正卿急忙令几个衙役上来捉拿:“都反了反了!都给我拖下去!收监候审!”
随着陆云帆等人被拖去监牢,堂上堂下终于恢复肃然。
却听堂后响起一声沙哑的咳嗽:“洪大人......”
大理寺正卿手臂微抖,起身就见豫王萧逸寒拄着拐杖挪步出来,微笑着对三位主审官打着招呼:
“本王奉命监审,却听了这么久的大戏,你们该不会是与陆大人串通一气,合谋搪塞本王吧?”
“豫王殿下多虑了。”大理寺正卿不卑不亢施了一礼,“事发突然,微臣这就把不相干的人打发了......”
萧逸寒忙摆了摆手:“无妨,反正本王闲得很,不介意多看几出戏。”
话音刚落,便端坐在陆云礼身侧,偏着头唏嘘道:“陆大人端坐此处旁听亲兄弟受审,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真让本王刮目相看。”
陆云礼不慌不忙起身:“豫王殿下谬赞,微臣本意是想回避,只是圣上口谕说并非必须。”
“皇兄的意思,本王明白。”
萧逸寒勾了勾唇角,见萧晏之面无表情地从堂后走出,坐在对面,看着自己的眼神平静如水。
便又低笑着将嘴凑到陆云礼耳边,似玩笑般低语:“他是生怕陆大人你也要一同被审,来来回回麻烦得很,才让你在一旁等着。”
陆云礼眼中闪着微芒,也跟着笑了笑:“殿下说的极是,圣上总是多为臣子考虑。”
萧逸寒点头:“想必陆大人也不会等太久。”
他说完拂了衣袖坐直身体,便听到门外衙役急忙禀报:
“大人!有人趁突发时疫兜售秘方吃死了人,现下苦主正抓着卖药方的人来击鼓鸣冤!”
大理寺正卿听罢眉目凛然,大喝一声:
“押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