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侍女身后跟着的是......
“这个陆云礼!他想干什么?!”
看着数个打扮得清丽脱俗的粉面娇郎,个个手执羽扇,纤腰袅娜地涌入方亭,萧晏之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
他几乎不受控制地调整着千里镜的角度,想要窥见亭内情形。
可随着铜锅内的汤底翻腾,热气升起,琉璃窗也随之蒙上一层水汽,只能看见里面舞动的身姿影影幢幢,却连陆挽澜的影子也瞧不见。
好在亭子两侧还有通风的窗子开着,萧晏之吩咐唐风挪动方位,待稳住千里镜,才看见她头顶的金簪一角,萧晏之大喜,正欲仔细看个清楚。
却忽听“砰”地一声,那窗子被一只手关得严严实实。
剩下亭外宫灯被风雪扑打地东摇西晃,连带着将萧晏之的心,也晃得七荤八素。
难怪她笑得心花怒放!
原来是有美酒佳肴、美男相伴!
而亭中的陆挽澜哪里知道,正当自己大饱口福之时,心心念念的男人却趴在自家墙头生闷气?
只是欢快地,从面前铜火锅里夹了一筷子羊肉塞进嘴里,招呼着起身去关窗子的陆云礼:
“三哥你快回来啊,那窗子让她们关就好。这羊肉火候刚好,正是鲜嫩的时候~”
小喜听罢,连忙招呼梨影给陆挽澜布菜。自己则一溜烟跑到窗前,将剩下用来通风的窗子,一扇扇关了个结实。
见状,陆云礼不着痕迹地朝窗外瞟了一眼,收起诡异的笑容往圆桌前走:“既然肉涮好了,就不说那些烦心事了。”
看着小妹吃得满头大汗,为了解辣又拼命喝茉莉牛乳的样子,既滑稽又可爱,陆云礼一整天的烦恼也都烟消云散。
浅酌一口梅花酿,又从铜锅里夹了冬笋置于陆挽澜面前的瓷碟里,宠溺地说:“慢慢吃,又没人跟你抢。”
说完,又抬了抬衣袖指着周围的郎君:“二哥想在欢宜楼旁开一个茶楼,这些都是他编排的暖场节目。如今他人在王恭厂,这节目优劣,就要你我二人来把关了。”
“原来如此。”陆挽澜听罢擦了额角的冷汗,了然地点头道,“那我就放心大胆地看了。”
郎君们听到此话,便更加卖力狂舞。
陆挽澜也热心地指出不足:“既是茶楼,必是文人雅客经常光顾,不可有庸俗之气,这羽扇还是改成折扇吧!”新笔趣阁
陆云礼点头,命人换下羽扇。
“还有还有,你们这身段不能这么扭捏,要柔中带刚那才好。”
陆挽澜说着又命人去取洗脸水来,“把脸上的脂粉都洗了。”
“长发都束上,阔袖也免了。”
众人来来回回换了多次衣衫,陆挽澜虽勉强满意却还是觉得别扭,终于在众人起舞之前,才大喊一声:
“曲子!曲子不可有媚态,要清雅!对!清雅!”
经过她的一番指导,原本舞姿婀娜无骨的郎君们,便又有了新的面貌。
天青衫、朗月面,竹骨折扇在这些少年郎手中恣意挥洒。
伴着乐曲,舞姿忽而欢快,仿若书生于学堂外打闹嬉戏;忽而庄重,宛如学子在学堂中各抒己见。
就连历来不喜歌舞的陆云礼也啧啧称赞:“改得不错。”
陆挽澜见三哥认可,便也坐回原处继续吃着涮肉。就是不知道二哥回来若有不满,自己要如何交代。
“二哥那儿,你莫要忧心。”似是看穿陆挽澜心思,陆云礼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安慰,“你先前还说管不好铺面琐事,这不是做得像模像样?”
“啊?嘿嘿......”陆挽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也,没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有人来报,说家里三位爷砸了神机营校场,魏参将叫人来请陆云礼过去。
歌舞编排便也告一段落。
见到那些郎君终于退场,墙头上的萧晏之这才放心。又听大门方向有响动,慌忙收了千里镜,从唐风肩上下来。
可不等两人转身,便听见身旁一声冷厉的低喝:“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