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亓比这位大哥小了好些岁,自出生就是帐子里的娇儿明珠,哪里受过这等委屈,虽没还手,但屋里的物件一应被砸了个干净。
拓跋铣皮笑肉不笑的打着圆场道:“小王爷年幼,呆不住也是有的”。又对石亓道:“你大哥也是担心你有个闪失,可惜我没这么个好大哥。”
石亓一哽脖子,越发愤怒,道:“这可是你鲜卑的王都,难不成还不如羯人盐碱地里的部落安全,倒叫我走个路都能让人割了头去。”
石恒避开拓跋铣的目光,稍微降低了些语气,道:“你我是来贺鲜卑盛事的,你当是来遛马呢。”
拓跋铣巴不得石亓多在外头晃荡,晃荡的越久,石恒才越经不住吓,自然不断的帮腔石亓。故而,石亓最终还是出了宫,甚至以赌气的姿态强行拒绝了拓跋铣配侍卫的要求。
拓跋铣等石亓走出门,回过头看着石恒笑的意味深长,感叹道:“少年心性啊,令弟真是草原儿郎。”
石恒亦没奈何,只得强颜道:“还是父亲宠坏了,失了礼数”。事已至此,只能等石亓回宫再做打算。这个弟弟,也该担些事情了。
拓跋铣一挥手:“五部原是一家,没有那么多虚礼,石兄也不必忧心,正如令弟所言,这堂堂鲜卑王都,还敢有人当街伤了他不成。但凡少了一根头发,我亲自去与羯皇削首赔罪。”
下人迎上来收拾一屋子狼藉,拓跋铣寒暄着退去。他也懒得管石亓去了哪,反正,出不了这座城就是了。与薛凌达成暂时合作的过程,肯定是不甚愉快。但不得不说,他佩服的紧,即使被摆了一道的人是自己。且,那是薛弋寒的“儿子”。两人一别,四五日了,算着脚程,他以为薛凌都快回到京中了,正等着好消息传来。拓跋铣哪里想过,薛凌竟然还在这座城里。
人心猜不透,石亓也没工夫去猜为什么拓跋铣居然主动帮自己说话。但他出了王宫却不敢直接往关押薛凌的地儿走。唯恐后头有人跟着,发现自己抓了人。在街上晃荡了半个下午,挑着热闹的地方各种消遣,三番五次的注意情况,直到确认了没尾巴,才绕了个大圈到地方。
胡人男子本是坐地上,懒洋洋的倚着墙数头发。他上午还有些焦急石亓不来,这会已经看开了。羯人不事农商,闲暇时候多,这几日若不是薛凌总是折腾点啥,他倒也自在。
没曾想,这会石亓突然窜出来,还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吓的他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有心要说一下事情经过。石亓却没什么心思听,随口吩咐了句“盯着后头有没人来”,然后一脚踢开了门。地上鲜血已凝,因未曾用水清洗,又一整天的闭门锁窗,腥味扑面而来。石亓不由自主掩了一下鼻子。
再看床上,薛凌坐在那,靠着床头,浅绿色裙摆盖住下身,双手环在膝盖前,安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