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婉突而跟想起什么似的,继续道:“说来,你跟她应该熟悉些才是,只怕都跟苏姈如称过母女吧。”
薛凌初见霍云婉,是说起随苏家办过事,后来闹翻了,才进宫找上霍云婉,两人还真没说过苏家的事儿。薛凌想了想,干脆将当初劫出宋沧,藏身苏家一事寥寥几句说了一遍。
霍云婉道:“难怪,苏凔一门心思帮苏姈如办事,说起来,她也算你救命恩人,怎地听说苏远蘅下狱,不见得你焦急,不像你行事啊。”
她口风转的快,薛凌听说才孕三月,没继续往下想。太子.....无非是,霍云婉在暗示,她也对金銮殿感兴趣。太后监国?垂帘听政?这些事可以等回了再慢慢想,毕竟娃不能今晚就落地登基。
但霍云婉这么一提,在苏家几年光阴,瞬间涌上薛凌心头来。她确实不怎么挂记苏远蘅,不知道这算不算薄情寡义,要说起来,当初苏家确确实实是救了命。
可她,不是宋沧。
宋沧需要人救,薛凌不需要人救。
可惜薛凌当时救不得宋沧,于是她受制于人。什么五十两银子,什么借了两条命,她愿意还,她还的起。她薛凌说一不二,顶天立地。只要当初苏姈如开口,她定然拼死办到。
可惜,苏姈如要的是只听话的狗。她捏住宋沧性命,将薛凌困在苏府。终日绫罗山珍供着,指望将一只鹰养成乖觉的信鸽。也许,这个法子于他人可行。人非草木,朝夕相处,总能生出些情绪来,何况苏府却是待薛凌极好。
只苏姈如终究没见过薛凌这种宁折不屈的性子,一旦觉得强她所难,便是锦衣玉食加身,咽下去也全成了敝绨恶粟。
她为着心里某些东西,迫使自己死守在那。这种困顿非但没养出什么情深义重,连苏姈如伸出援手的那点恩德也消磨尽了。莫说是苏远蘅还有命在,就算是霍云婉说已经死了,估摸着也就是叹口气聊表心意。
薛凌道:“她拿苏凔的性命吊着,指望把我养成条狗,我没在这会落井下石,无非是因为苏家还用的上。”
既然苏姈如要在商言商,那索性就来个明码实价。她还欠苏府一条命,估计很快就能还上了。
霍云婉又笑的嫣然,略过苏家,提起那盒子的事儿。二人初时的不睦已烟消云散,薛凌言语平静如水,霍云婉却是字娇声脆,含喜带嗔的假意责怪薛凌,都不管管霍云昇一事如何善后,她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保得太平。
薛凌顺嘴附和,自然而然的聊到黄家头上。霍云婉将淑太妃晋太后一事讲的狡黠。她在这一局中大获全胜,不仅随了薛凌的意,又将太后拉到自己身旁,还挑动魏塱与自己母族起了嫌隙,这一手玩的,不可谓不高明。
至于雪娘子,这个人不值一提。
薛凌总算知道了霍云婉送那个盒子的用意,合着是向自个儿邀功的。要想搬到魏塱,黄家是绕不过去的槛儿。而黄家是魏塱的母族,动起来,可比霍家难的多。要是能一箭双雕,把黄家跟霍家绑在一起.......
薛凌看着霍云婉,眼里尽是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