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还演给谁看啊,朕要是没罢朝,皇后是不是要跪到金銮殿去?”。
伞跌在地上,滚了好几个翻。霍云婉瞧过去,又回头来,仍是那般哀不自胜,扯了魏塱龙袍道:“皇上,妾父只是一时糊涂。请您念及霍家....”
“霍云昇去哪了?”
“皇上?”
“你不答没事,他昨日夜间才出城。朕就以皇城尽数,围他一人。”
事已经交代下去,不出一刻,霍家就会被团团围住。平日里跟霍云昇走的近的人,不必捉拿到案,旧地格杀无妨。平反嘛,平反总是要先死几个人的。
他瞧着霍云婉,既带着杀人喋血的快感,又有些对后事未知的紧张。霍准死了,霍云昇不在京中,群龙无首,剩下那些卒子,不信有谁敢违逆皇命,京中大概是出不了什么乱子了。
但宁城还有个霍云旸站着,一旦霍家获罪的消息传过去,指望一方兵马在手的人就地伏诛,未免太不现实了。假如真的打起来......打起来又怎样?
他电光火石的问了自己一回:“当年的西北之事,值不值?”
值,值的毫无疑问。世事重来,他仍然要用拓跋铣拖住薛弋寒。所以而今就算霍云旸举兵,他也得除尽霍家。
这些人谁也没有没有后悔过,而薛凌却日夜沉溺于,她不该去抓那两只兔子。
两种情绪相结合,刺激魏塱气血上涌。是故,阖宫皆知,皇后是被皇帝一路抱回长春宫的。他格外怀念霍云婉那会在怀里的颤抖,那种生命对于临死的恐惧。他抓着这个女人,像抓从猎场带回来的山鸡野兔。
看似在掌心放着,实则不过桎梏囚笼。
直至将人扔回床头,魏塱仍不减分毫自得,看着缩成一团的霍云婉笑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朕还想送霍家满门忠烈,谁知霍准等不及要作千古余孽。”
他温柔抚了霍云婉头发,情深款款问:“云婉,霍云昇去宁城做什么?”
“家兄..家兄.....”
“罢了”,魏塱起身,看桌上一盆栀子开的香浓。过去掐了一片,染得指尖尽是馥郁,又嫌恶着甩手,若有所思道:
“他去寻死,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