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游泳池派对,能上轮船的客人经过层层检查,大部分都是老顾客,少数的新人若无人引荐的话也上不来。
我见到了大叔,他站在人群中与我对视。
我走了过去,第一次主动叫出他的全名:“你好啊,许青山!”
“你好像并不惊讶我会在这里?”
“嗯,还记得裴泽吗?他自杀之前给我看看过你的照片,所以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也是这里的顾客了。”
提起裴泽,那个与我同一批进来,曾躲在我身后的小男孩。
他生得很美,与长歌一样,从小就给人一种难分雌雄的感觉。
男女分批管理,所以哪怕在‘餐厅’里遇见的次数也是较少。可或许眼缘不错,所以一有时间我们会在私底下见面。
他曾对我说过,有一次他被一个风评很不好的男性客户看中,几番为难下是许青山替他解围。
他说他一直觉得男的和男的做是一件十分恶心的事,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欢喜上了许青山的时候,其中挣扎滋味百般折磨。
‘小姐爱上嫖客’的故事并不少见,我还曾调侃,说是反正在这些‘上帝’眼里我们已经恶心的不能再恶心了,不如大胆告白,横竖也不会再糟糕了。
我不知道他告白没有,只是当得知他死在一个男人床上的时候,一块白布,一场大火,没有谁再去追究。
第一次去酒店应聘的时候,不管是我,还是许少良都认出了彼此的另一面身份。
许青山有一位在厨艺界有一定身份的老师,而那位老师有一不涉世事的女儿。老人没了其他亲人,于是临终前把女儿托付于他,说是名下产业虽不是他的名字,但只要善待其女,一切都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因此,他看我厌倦,我看他亦是如此。
他的那个未婚妻叫芳知,一到下雨天就会早早的坐在大厅内等其下班。
她说许青山不喜欢她来酒店找他,所以只有等下雨天的时候才会有理由过来。
谁都看得出来她像个小孩,说好听点她的世界只有美好,说白一点,便是智力有些问题。自从多年前第一眼见到许青山后就痴痴傻傻只认他一人,不然其父也不会用如此手段捆绑住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当那入赘女婿。
几次探问下,见其一直唤许青山为兄长,且对男女之事完全不解。如此,也就难怪许青山成‘顾客’了。
第一次和他暧昧是在那年冬天,很多人加薪才留下来工作,而我是唯一一个主动提出加班的人。
忙不过来,一直不待见我的许青山不得不让我打下手,从此他便当起了我的老师,一点点的教于我一切他所知道的。
同样的,也是他教会了抽烟时如何不让自己的手染上熏痕。
他说,虽然芳知待他为兄长,而他也待芳知也兄妹,但毕竟曾为了钱财跪下发誓,会娶芳知为妻,为芳家延续香火,善待其余生。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同走在雪地里,肩上与发间都惹了一片积雪。
我答:“真巧,我也不需要与你有一个结果!”
那夜,是我们第一次共枕而眠。任它外面寒冬呼啸,屋内春痕溶雪。
……
我说:“其实裴泽的葬礼上我见过你!”
那日他虽从未过来点上一炷香,却一直远远站着。
许青山不可置否的苦笑:“看中他的那个人身份太大,我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入赘女婿,没那说话的斤两!”
我耸肩,没有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