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一段路非常狭窄,想转身逃跑恐怕都难,走了约莫十几米,洞内的空间突然开阔。
这个洞远没有我们之前栖身的岩洞深,它距离地表比较近,但是我感觉不到一丝热气,特别清凉,就是味道不太好闻,毕竟是蝎子的老巢,还被放火烧过。
“你看。”杜医生四下看了一圈儿,没发现蝎子,倒是发现了洞中央的那个水坑。
“怎么没蝎子守着了?”我看看地面,甚至抬头看了看头顶,洞内一只蝎子也没有。
“先灌点水。”杜医生拿出早就空掉的水壶,快步走到水坑边。
水坑周围有岩石围着,隔着远看着是水坑,其实走近了看更像是一口井。
因为水质明明十分清澈,但一眼却看不到底,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你小心点,别有鳄鱼。”我半开玩笑地提醒。
这地方虽说不太可能出现鳄鱼,但别的东西就难说了,水源附近总是爱出现一些‘小动物’。
“哈,鳄鱼?我打死过十只!”杜医生语气自豪地说。
“女侠,小心驶得万年船,别大意。”我走近她身边,一边注意周围的动静,一边准备随意拉她一把。
泉眼周围的岩石有点高,杜医生抓着水壶上的绳子,把它放进水里,上半身向下沉,这个姿势如果水里有鱼咬住水壶,她很容易被带下去。
“放——”杜医生的话没说完,泉眼突然哗啦一声,有东西出离水面,接着她身体向下一栽,正说的话都卡了回去。
我连忙伸手抓住她,可是抓衣服显然没啥效果,水里的力道更大,尽量杜医生的另一只手已经撑住岩石,想抵抗这股力量,却没成功。
眼看她就要一头扎下去了,我向前跳了一步,一把搂住她的腰,然后我的手、腿、腰、背同时使力,用了一招栽拔葱,把杜医生从泉眼里拔出来,扔到了身后。
但凡腰不好的人,千万别尝试,容易把自己给腰斩了。
杜医生摔在地上,滚了两下,一骨碌爬起来,她是医生、也有功夫,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所以没有摔出大伤。
“你……牛。”杜医生措了措辞,憋出一个字。
“怎么回事?什么东西抓你?”我更关心这个问题。
“是、是人。”杜医生伸出被抓的那只胳膊,在她的小臂上,赫然有几道指印,即使不是人的手,也是类人生物的手。
“你看清了?”
“没错,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外国人。”
“会不会是袋鼠国这边失踪的人?”
“应该是,她脖子上戴着铭牌。”
不过杜医生没看清牌上的字,刚刚事发突然,她没时间看细节。
“她能在这生存,说明泉水另一边有空间啊。”我想到以前去过的那些地方,水源可以是通道,天然屏障,连接两个空间的纽带。
但杜医生接下来的话,否定了我的猜测,她说刚刚那是个死人。
她是医生,鉴定活人、死人,是她的专长,她说那人没有体温、瞳孔已经扩散,皮肤出现了尸斑,如果是活人,那也是需要再一棒子打死的活人。
“啊……那水……”泡尸体的水,还能喝吗?
“小冷,你说蝎子失踪,跟刚刚的女尸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杜医生今年三十出头,她没有隐瞒年龄,也不忌讳说这个,在我们一起进群的时候她就说了,她比我大好几岁,我可以叫她杜姐。
管一个比自己小几千岁的人叫‘姐’,我还是有心理负担的,所以我选择叫她杜医生。
“那些蝎子被女尸吓跑啦?”
“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单纯来说不太可能。”据我所知,蝎子完全可以和活尸和平共处。
“算了,先叫他们进来吧,外面太热了。”
陈清寒他们进来后,杜医生将刚刚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汪乐正爬在泉眼边上,打算灌水,恰好听到杜医生说水里有女尸,他对水的热情立刻被浇熄,退离泉眼边上。
“你能形容下她的样子吗?”迈克听完后问。
“棕发、齐耳,脖子上有块红色的胎记。”杜医生指指自己的脖子。
“是她?”迈克好像不太敢相信。
他沉默几秒才说:“她…是三个烧蝎子的人中的一个。”
按照逃走的那人所说,另外两个人已经葬身蝎腹,是他亲眼所见。
“不,未必是亲眼。”陈清寒说,“她可能只是死了,然后尸体被蝎子运回洞里。”
蝎子不是食人蚁,不至于把人啃成白骨,陈清寒说的可能,有点离奇,但我觉得挺靠谱。
虽然我自己就是百毒不侵、金刚不坏之身,可我不相信世上有很多我这样的人,泉眼里的女人,应该只是普通人,被蝎子群咬了会死。
死后呢,被蝎子群带回洞里,扔进泉眼中。
现在的问题是,蝎子群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刚想到这,杜医生就替我把问题说出来了。
蝎子偷尸体干什么呢?扔进泉眼里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它们知道泉眼是‘养尸’地,能孵化出活尸?
可是尸体活了对它们有啥好处?
“对它们没有好处,也许对别人有好处,蝎子的等级低,但可以当工兵。”汪乐开口道。
黄载江这时已经检查过洞内的边边角角,他说没发现有别的出入口,哪怕是能供蝎子爬行的岩缝也没有一条。
这个岩洞通向地面的唯一出口就是我们进来的洞口,至于泉眼,不知道它通向哪里。
按照女尸死亡的时间计算,她在这个地方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正常尸体早就严重腐烂了,而且尸体如果一直泡在水里,还不泡成发面馒头?
“所以,这水有古怪?”黄载江刚刚只检查了岩洞,听我们讨论水和尸体,凑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