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阴鸷的目光扫到娴妃的身上,一副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勾引陛下是大罪,你自裁吧。如此,或许能保住你的家族。”
若是以往,娴妃肯定会害怕,可是此刻,她看着公良莜,想起她的话,顿时就有了底气。
“夫人此言何意,陛下召我侍寝,何来勾引一说。”
“就是啊,整个后宫都是皇帝哥哥的,他想在哪宠他的女人就在哪,母后只会为他开心才对。”
公良莜显得有些玩世不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这看透人心的惊悚。
“小殿下莫要忘了,太后娘娘因为谁而故的。如今。”
崔英的话没说完,就被公良莜一声嗤笑打断了。笑罢,她说:“我生在冬至,长在乡野,食过虫蛇,身上没有多少热血。所以,如果夫人想用对哥哥的法子对我,是行不通的。”
崔英冷笑:“你确实冷血。不过行不通又怎样,你终究还是太嫩了。不信,咱们走着瞧。”
公良莜淡笑点头:“行,走着瞧。”
娴妃看着公良莜和崔英你来我往,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同时也羡慕不已。
“殿下,崔英在宫中经营十多年,最是懂得把控人心,您此番跟她正面较量,以后怕是,不好办。”
公良莜无所谓地笑笑,转而问她:“你喜欢皇帝哥哥吗?”
娴妃俏脸一红,含羞带怯地说:“臣妾年少入宫,也有八个年头了......曾经也憧憬过,可是我胆小怕事,这些年也都是躲着避着的,奢望也早就没了。”
“别担心,我既然进了这皇宫,便有义务帮皇帝哥哥扫清污秽。从今往后,你且先在凤鸾宫住下,我让人安顿你的起居。”
娴妃心头一惊,凤鸾宫可不是她能住的,慌忙拒绝:“殿下,使不得。凤鸾宫近前朝不说,陛下也在,臣妾实在惶恐。”
“如果这两日崔英送你一碗避子汤,你喝是不喝?”
娴妃面色惨白,瞬间跌落在椅子上,再也没有一丝底气了。
“你安心住下,皇帝哥哥的子嗣,不能再出事了。”
娴妃愕然地看着公良莜,欲言又止,复又低头,不知想些什么。
公良郁今日早朝时,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令一众大臣大气也不敢出。
有心想要奏表的臣子,也显得战战兢兢,几次欲言又止,不敢出声。
“北雍已派使臣南下,月末抵达温州。陛下,与北雍的玉石生意,是否继续?”户部尚书硬着头皮请旨,打破了朝堂的压抑。
公良郁从沉思中回神,看了说话的人一眼,面目表情地点头,沉声说:“此时容后再议。众爱卿还有事要奏?”
众人低头沉思,终于,在朝堂欺压快要爆发的时候,礼部尚书出列,重重地跪倒,摘了乌沙,向皇帝上奏。
那架势,颇有一种死谏的慷慨。
“老臣斗胆恳求陛下送玉国夫人出宫。”顿了顿,老人家不卑不亢地继续说:“陛下重恩,是温玉的福祉。可荣华宫本该是后宫之主所在,就算没有皇后,也该是公主殿下的居所才对呀。崔氏于国有功,可终究不是后宫之主,况且,封其为‘玉国夫人’,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呀!”
此言一出,满朝上下,鸦雀无声。公良郁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了几分。
“陛下,老臣复议!”老丞相也跪了下来,言辞恳切:“陛下,温玉复国不易。如今公主殿下回宫,这都是好兆头!依老臣所见,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恳请陛下另立新后。新后册封前,殿下主理后宫,倒也名正言顺。”
见状,文武百官纷纷跪倒,扬声附和:“臣等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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