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公良莜有些郁闷地想,师父是不是真的一气之下飞升了。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国师府。
门庭冷寂,不想常有人住的府邸,反倒是隔壁的人家,灯火通明。
大约是有什么喜事。
公良莜无心欣赏别人家的喜事,自己进了国师府。
以往,公良莜每次想要去国师府的时候,都被君曜给阻拦了。
以至于公良莜对这座府邸,生出了一些好奇。今夜喝了点酒,壮了壮胆,孤身进了这里。
因为是第一次进来,对府里的格局并不熟悉,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迷路的次数多了,公良莜后知后觉的发现,从她翻墙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迷阵中。
想明白这些,公良莜哭笑不得,她家师父,还真是个谨慎的人呢。
一路寻着君曜的气息寻到他的卧房,没有看到人,但有微光从房中溢出。
想起无功说师父没有回府,公良莜心生警惕,悄无声息地朝着光亮处靠近。
直到看清光源处的景象,公良莜艰难地张了张嘴,随即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此刻的君曜,全身赤衣果地盘坐在一汪清泉中,他的周身被一种怪异的黑气纠缠,让他白皙的肌肤染上了几分墨色。
“师父,快醒醒啊。”
公良莜没有时间探究,她本能地感觉到这股黑气中藏着杀气,如果师父不醒,那他可能就被这些黑气给侵蚀了。
公良莜拼命地摇晃着君曜的身体,渐渐地,她自己也跟君曜一起,被黑气包围了。
来不及多想,公良莜用师父教她的祭术,以自身的鲜血为祭,唤醒君曜走失的灵魂。
混沌中,君曜听到了他家丫头的呼唤,回神一看,下了一跳。
丫头浑身是血,没有一丝干净的地方,苍白无力,只有一双眼睛看着他,满是乞求。
“师父,醒醒。”
君曜伸手想要去扶她,这才发现自己是灵魂体,心中大惊,灵魂快速回归身体。
灵魂归为的瞬间,那股趁虚而入的黑气像被净化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良莜虚弱地瘫在君曜怀里,弱弱地问:“师父,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君曜将她从冷水中抱了出来,面露愧色,解释说道:“心魔。”
顿了顿,在公良莜的错愕中,又听他说:“莜儿,我,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
公良莜面色更加难看,眼神中的困惑让君曜心疼不已。
“为,为什么?”
“师父,你,不爱莜儿了吗?”
君曜摩挲着她的面颊,怜惜地安抚:“别瞎说,先把伤养好。”
公良莜失血过多,此时神志也显得不太清晰了,在陷入昏迷前,她用力拉住了君曜的衣袖。
君曜一边给她疗伤,一边想着心魔的事,心中打定了主意,等莜儿伤好了就离开。
公良莜醒来时,依旧是黑沉的夜,她没看到相见的人,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她不知道什么心魔,谁的心魔,只知道他的师父,离她而去了。
公良莜第一次感觉到了愤怒,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和迷茫。
她出生爹娘死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亲人,没过多久也走了。现在,就连养育她二十多年的师父,也不要她了。
命定孤寡,原来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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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温玉最南边的玉龙山脉,是玉石的主要产地。
山脉外围,采玉的百姓都在这里采矿。
矿山背后,是广袤无垠的冰川雪原,一眼望不到边,更也无人知晓其尽头在哪。
众多采矿工人中,有一女子,她正在不停地往冰川的里头行进。
“姑娘,别再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