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朝着这边探望的人不少,沈家这头,众人齐聚前厅,看着一箱一箱抬进来的东西也是目瞪口呆。
沈长林低声道:“大哥他们怎么带回来这么多东西?”
沈长瑞在旁嘀咕:“这可不像是大哥的,没听那些人说是大长公主府的人,我瞧着这架势,怎么跟来下聘似的……”
“闭嘴!”
沈忠康脸黝黑,横了沈长瑞一眼,抬头看见跟着沈却进来的红衣女子上前行礼:“见过昭宸长公主。”
薛诺朝旁避了些:“老爷子不必多礼。”
“阿诺!!”
沈长瑞瞧见身着女装的薛诺,先是惊艳,随即就满是兴奋地朝她挥手。
见薛诺朝他笑,他兴奋正想说话,就被身旁沈长荣拉了一把。
沈长荣压着沈长瑞,与沈长林、沈月婵他们一起上前朝着薛诺行礼:“拜见长公主。”
薛诺眉眼微弯:“二公子什么时候回京的?”
沈长荣说道:“前几日。”
京中出事,沈家身处风口浪尖,无论是辅佐新帝的沈忠康,还是跟随昭宸长公主的沈却,沈家诸事早已传得天下皆知。
沈长荣因为担心家中从书院归京,只回来数日都一直未曾见过沈却,如今见他方才安心。
“大哥。”沈长荣叫道。
沈却看着他神色温和:“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留在书院?”
沈长荣回道:“我有些担心家里所以回来看看,不过大哥放心,我没有耽误学业,夫子说每逢新帝登基照旧例都会加开恩科,我学业尚可,夫子说让我今年下场试试,回京正好能提前准备。”
沈却看着成熟了不少的沈长荣说道:“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兄弟二人并没说了太多,几句话后,外间东西都已经搬了进来。
沈忠康发话让几个小的先行退了出去,只留了沈正天夫妇以及三房、四房的长辈在屋中,等众人入内各自落座之后。
沈却就直接上前朝着沈忠康和沈老夫人面前一跪:“长垣不孝,让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担忧。”
沈老夫人眼圈微红,邹氏更是抹了眼泪。
沈正天沉声道:“你还知道你惹人担忧?你知不知道你娘和你祖母为了你操了多少心!”
“大哥。”沈正咏在旁低声劝道,“长垣他们回来了就好。”
沈却看着眼圈通红的邹氏抿了抿嘴唇,歉疚着道:“是孩儿的错……”
“此事不怪沈却。”
沈却话音未落,一旁薛诺救突然上前走到他身旁。
薛诺屈膝并肩跪在沈却身边,顿时吓了屋中几人一跳。
“长公主,您快起来,这可使不得……”
沈老夫人急声道,甭管薛诺以前是谁,如今她是长公主,身份尊贵仅次新帝,这满京城谁能受得住她一跪?
“老夫人先听我说。”
屋中几人安静下来。
“沈却因我之故瞒着诸位长辈逼宫之事,让诸位担忧,实乃我之过错,先前数日本就该亲自上门请罪,只那时形势未明怕给沈家招来麻烦这才未敢上门。”
“如今京中局势已经,我与沈却负荆请罪,还请老爷子、老夫人宽恕。”
她身上换上了女装,长发挽起玉簪入髻,略施胭脂貌美更盛。
此时跪在地上时,艳丽红裙垂落在地上,腰间玲珑玉佩轻晃,薛诺恭恭敬敬地朝着沈忠康等人行了个晚辈叩礼,
“今日过府,既是拜见诸位长辈。为先前隐瞒诸事请罪,亦是想与诸位长辈商议我跟沈却的事情。”
“元窈衷情沈却,欲与他结两姓之好,还望诸位长辈准允。”
沈忠康:“……”
沈老夫人:“……”
沈家其他人:“??”
所有人都是被薛诺这记直球给打懵了。
满京城都知道沈却跟薛诺的事情,沈家这头原也打算找机会提提此事,总不能让沈却不明不白的跟着薛诺,可谁都没想到,薛诺一上来就直接“提亲”。
别说是沈家其他人面面相觑,就连沈忠康也被弄的不会了。
沈老夫人下意识便道:“这结亲之事须得细细商议……”
薛诺说道:“我知此番略显冒失,可元窈父母早亡,府中也没什么亲眷,且我与沈却明日便要启程南下前往朔州,此去怕是一时半会难回京城。”
“身份未明之前我与沈却同行无碍,但如今人人皆知我是元窈,若再孤男寡女数日同处,难免惹人非议,到时既伤了沈家颜面,也会让天下人议论沈却。”
“我不愿他遭人话柄,还请老夫人谅解。”
沈老夫人脸皮微僵,想说这两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处又不是头一回,况且自个儿替自个儿议亲,这哪里是略显冒失,简直是闻所未闻。
她正想说此事得好好商议一下,哪知旁边邹氏却是脱口而出:“那你们的婚事?”
薛诺扭头看着她:“可先立婚书,诏告诸人,告知我与沈却婚约,至于大婚之礼放在朔州叛乱平定之后,届时还需伯母前往朔州帮忙操持。”
邹氏闻言顿时松一口气。
当年永昭公主的“风流”可是人尽皆知,自家儿子已经栽在薛诺手上,她就怕薛诺跟她母亲一样让她儿子没名没分跟着。
如今愿立婚书,又应承大婚之礼,正正经经的成亲,她竟觉得十分满足。新笔趣阁
“我觉得可以。”
“夫人!”
沈正天不可思议地看着邹氏,她疯了不成,哪有这般议亲的?
邹氏却没看他,只朝着沈忠康说道:“父亲,若照常理两家议亲的确不该如此,可长垣和长公主情况特殊,且长公主亲自开口。”
“不如就照长公主所言,先替他们立下婚书,大婚延后再办。”
沈忠康看着自家长媳迫不及待的样子嘴角微抽。
这是多怕薛诺反悔,催着先立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