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枝压根不在意这些,抬脚跟着小太监走了。
陆南枝坐下来,就连身下的蒲团都比那边软和许多。
沈容煦吩咐下人拿过来一套碗筷。
又夹了一个鸡腿到她盘子里。
“饿不饿?”
这几日过节,陆南枝每顿都吃的很饱,都感觉自己胖了。
那个鸡腿看着就很油,陆南枝一脸嫌弃。
“你自己吃吧,我不饿。”说着,又给她夹了过去。
沈容煦无奈。
倒是周围的人多看了两眼。
陆南枝甚至听见他们身后那一桌子议论。
“这陆南枝也太不识好歹了。”
“小声点。”
在外人看来,沈容煦对她如此照顾已经很是难得,她一个庶女非但没有感恩戴德,反而拿乔。
沈容煦“那你想吃什么,自己夹。”
陆南枝嗯了声,自个儿倒了一杯酒,一边喝一遍看向台子。
镇北王因为太子一事备受打压,也不知从哪里寻来异域风情的舞娘来讨皇帝开心。
舞姿翩翩,彩带招展,细腰扭动。
陆南枝看的津津有味,侧目看了沈容煦一眼。
“你不喜欢看美人跳舞?”
沈容煦摇头。
陆南枝又道“啧啧啧,那腰真细。”
她一手握着酒杯,嘴里还不忘描述那个画面。
沈容煦原本对这种消遣没有多大兴趣,闻言抬起头看向高台。
陆南枝不吭声了,目光愤愤的看了他一眼。
沈容煦见她气鼓鼓的模样,不由得一笑“不是你让我看得么?”
陆南枝瞪他“我那句话说让你去看了?”
这话多少有些蛮不讲理。
她描绘人家跳的那么好看,沈容煦也是顺着她的意思看了一眼。
沈容煦哭笑不得。
“那以后我只看你一个人跳舞好不好?”
陆南枝哼唧一声,勉强点点头。
陆南枝和他正说着话,察觉到一道目光阴恻恻的落在她身上,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陆南枝看向周围。
林景云坐在摄政王身侧,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她。
陆南枝眉梢微挑,林景云估计想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这段时日陆南枝尽可能的避开他。
林景云因她挨打,她又避而不见,他也猜到的,陆南枝是故意糊弄他的。
被人玩弄了这么一道,若是陆南枝的话,早就把那人撕碎了。
陆南枝没道理往他跟前凑,躲都来不及,她拉了拉沈容煦的衣袖,轻声说“你去哪儿都得拉着我,免得我被人欺负了去。”
沈容煦拉住她的手,轻轻的嗯了声。
宴会约摸进行了一个时辰,皇帝有事先行离开,让他们继续庆贺。
每年都是如此,底下人交际来往,互相攀谈,拉拢或巩固势力。
皇帝也不担忧,自有制衡之道。
陆南枝看了那么多五花八门的才艺表演,有些昏昏欲睡。
沈容煦也没有和人攀谈的意思,坐在那儿任意她枕着自己的肩膀睡觉。
索性也没太多人注意他们,只不过路过时难免多看两眼罢了。
林景云端着一杯酒过来。
“听说世子殿下过几日大婚,恭喜了。”
这话虽然是对沈容煦说的,然而那赤裸裸的目光却落在了陆南枝身上。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沈容煦还不放在眼里,他淡淡一笑“多谢,我会嘱咐下人给王府送请柬。”
陆南枝一下子被这话惊醒了,然而却闭着眼。
林景云不在多言,和他碰了一杯便起身离开。
指不定憋着一股子坏劲儿呢。
陆南枝睁开眼睛,可怜兮兮的说“哥哥,你一定要保护我呀。”
那声音嗲里嗲气的。
沈容煦喉结滚动,“做坏事的什么怎么没想过报应?”
陆南枝眉眼弯弯的笑着“你舍得让我遭报应啊?”
那双桃花眼眼尾晕染绯红,眼尾微微上挑,显得妩媚多情。
沈容煦手指点点她的脑袋“那就少做点亏心事!”
陆南枝吐吐舌头,办一个鬼脸。
沈容煦无奈一笑,暗暗想到也罢,她既然不听,他多担待一些便是了。
陆南枝找了一个借口,独自一人出了宫殿。
外面下了细雪,陆南枝随手拿了一把伞。
宫里的路,她最是熟悉不过。
往西边走,冷宫就离得近了。
冷宫门口挂着两个破旧的红灯笼,大门残破,连关都关不严实,风一吹,便能听见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陆南枝站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除了觉得冷,心里并无多少惧怕之意。
她提着灯,听见车轴压过地面上声音。
“恭候多时,请吧。”
九皇子笑吟吟的看着她。
陆南枝跟着他踏入冷宫,院中荒凉,只有一棵老树和一口井。
两间屋子都亮着,应当是住了人。
小太监推着他上了台阶。
陆南枝跟在他身后。
房间和她想象的如出一辙。
九皇子瞥了她一眼,伸手扶着轮椅,缓缓站了起来。
陆南枝瞳孔震惊,“你……你腿……”
九皇子勾起唇角。
“自然的好的,否则,怎么能骗得过父皇呢?”
生母低贱,双腿残废。
任何人都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就连陆南枝这么聪明的人,也从未怀疑过他,不是么?
陆南枝一瞬间明白了。
“本殿下对陆二小姐的诚意,你应该感受到了吧。”
陆南枝嗯了声。
“带我去拿毒瘾罢,我们边走边说。”
小太监来到床铺前,伸手摸了摸。
房间传出一道轻微的响声,一个入口出现在地面上。
九皇子还真是胆子大,这种玩意竟然安置在皇宫。
陆南枝跟着他下去,随口道“就不怕我透露出去?”
九皇子走在前面,走路的姿势有些古怪,根据陆南枝的观察,他这腿好了没多长时间。
“你可以试一试,我死了,你也得跟着死。”
这话说的,想来九皇子还有其他依仗。
陆南枝又问道。
“当年太子那一桩爆炸案,是你干的吧。”
九皇子忍不住鼓掌。
陆南枝当时查了很久都没有头绪,其他皇子一一盘算过,就漏掉了这两个废物皇子。
藏的真深。
二人说话间,经过了漫长的甬道,终于来到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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