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庆华的脸上堆起了和吴管家一般无二的笑容,他见李衙役的第一眼就在脑海里反应出李衙役的一些信息。
“李衙役远道来此做客,着实是令吴家蓬荜生辉啊!”吴庆华一句话说得令李衙役是浑身通透,舒爽得不得了。
看看,你说你们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到了关键时候还不是不如我身上的一张皮?
这钱最后到底是给我赚的!这个想法一冒出,李衙役的心头忍不住一阵火热。
“吴……”李衙役的声音拉得老长,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
“李衙役直接叫我的名字,吴庆华就好。”
“那怎么好意思。”李衙役推辞了一小下,虚伪的不得了。
“那有什么?李衙役直接叫我吴庆华就是了。”李衙役要演,吴庆华也只好跟着演下去。吴庆华脸上的认真任是谁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虚假。
“吴庆华,明府有令,凡是豫章在籍民都有义务支援县兵驱寇。”李衙役单刀直入,这话说得是简明扼要,吴庆华是想要装听不懂都不行。
吴庆华的脸色变得煞白,说什么贼寇?普通百姓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李衙役嘴里的这些寇实则是京都来使。事情怎么会闹到如今这个兵戎相见,拿百姓去充当炮灰的地步?
兵灾之下,他这万贯家财又有何用?是抵得过刀还是抵得过枪?
“吴庆华,身为豫章在籍百姓,理应为家乡做一些贡献对不对?”
“是是是……”吴庆华堆着笑脸答道,他还能说不是吗?
吴庆华知道这句话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一句话,重点在后面。
“明府可是对我等下了死命令,虽然你我是朋友,但是我也不能对明府不忠不是?”在李衙役的口中,吴庆华一下子成了李衙役的朋友。
“是是是……”你说是朋友,那就是朋友吧。吴庆华大概知道,他这是得破财消灾了。
李衙役对吴庆华继续说道:“所以你家可有适龄的人来支持家长保卫呢?”
“我们是朋友,我家的情况里李衙役你还不清楚吗?我家小孩都还小着,没到年龄呢!”你说朋友,我也说朋友,就顺杆往上爬喽。
“你家大郎?”
吴庆华给五管家使了个眼神,吴管家立刻明白自家阿郎的意思,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塞给了李衙役。李衙役掂量了一下钱袋,这重量,他很满意。
李衙役继续试探的说道:“你家二郎……”
吴庆华简直忍不住爆粗口,他家大郎都不够年龄了那比大还要晚出生的二郎又怎么可能够年龄。这当衙役是都不需要学数术吗?
吴庆华还能怎么办,他只能笑了笑,对吴管家又使了个眼神。
吴管家只好是又从袖子里中拿出了一个钱袋,然后将钱袋塞进了李衙役的左手。
李衙役又掂量了一下,然后将钱袋塞进了右袖口中。顿时这一左一右两个袖口都沉甸甸的。
“你家……”
吴庆华的笑容要绷不住了,贪得无厌李衙役。
“李衙役还请明示……”吴庆华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个荷包然后塞进了李衙役的手中。
李衙役看着荷包的大小,然后又掂量了一下重量。李衙役乐的都要合不拢嘴了,这样的大小却有这样的重量,这里面十有八九是黄金吧?黄金,最保值不过了。
李衙役感觉吴庆华脸上的笑容已经很明显快要绷不住了,李衙役他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他用手摆了一个五。
“百两?”吴庆华用嘴型补齐了李衙役想要表示的意思。
李衙役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家也是小本生意……”
李衙役摆了摆五,没有变:“一锤子买卖,人在,钱才在。你说对吗?”
“对……”吴庆华让管家下去准备银子。他默念了好几遍破财消灾,才止住了流血的心。
“还有一件事……”李衙役哪怕知道这话不讨喜,仍然是开口说道。
吴庆华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怒发冲冠了,这叫什么事儿?怎么一件套一件的?
“明府的命令我实在是不好违背啊。”
吴庆华的笑脸实在是绷不住了,这是打算收了钱不办事直接强抢?是他给钱给得太痛快,给了李衙役什么错觉吗?
李衙役看吴庆华的脸色不对,这话也不抻着讲了:“你家的仆役,不知方不方便赠我两个?”
李衙役这话吴庆华听明白了,这也不算是不办事,只不过着实是太贪心了些,这奴仆不要钱的吗?
“这五百两,吴管家已经准备了,不是都已经……”破财消灾了,再变相地交一份钱也说不过去吧。
“吴老兄这话说得不对了。”李衙役见这银两马上就要到手了,这改口改的倒也快,从吴庆华立刻就改成了吴老兄。这给钱的是老兄,他只能算是老弟。
“还请李老弟指教。”吴庆华这改口改得也快得很。吴庆华对着李衙役行了个礼。只不过吴庆华这礼行得不太自然,那拳头握得十分得紧。
“这五百两买的是吴老兄和你家人的命,可不包括吴老兄奴仆的命。我可是看在吴老兄的面子上,才用几个奴仆的命算是填满了这吴家的缺额,不然这吴家的奴仆都得去抵御贼寇。”李衙役笑着等着吴庆华的选择。这用几个人换几十个人还是很划算的。
身为商人的吴庆华,他应该不会算不明白这一笔账吧?
吴庆华他当然能算得清这一笔账,只不过就是憋屈的慌。
“管家,去取五个奴仆的卖身契来,从此刻起,这五个奴仆就自由了。”
管家刚拿银两回来就都被安排上了活儿。
这五个奴仆的卖身契,他可拿不起,至于原因嘛……
①《陋室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