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至闽越之一日便得无数请愿书。大周百姓言越人享尽优待甚于他们却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希望愚取消对越人的优待,同在大周治下,理应一视同仁。”
“越人也是满腔愤懑,言大周官吏对他们有偏见,挨打受罚的总是他们越人。二人相执,受到呵斥的还是他们越人。他们要平等,他们要和周人一样的待遇。”
林延贤讲到一半突然提问道:“互市监,若你为闽越太守,如此情形该当如何?”
“大周百姓与越人之不忿皆因不平而起。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周百姓觉得越人享受了他们没有享受到的优待,觉得官府亲外远内。越人觉得大周官吏定是向着大周百姓,他们在判决中收到了不公待遇。”
“遂下官以为当以《大周律》为绳,公平公正地处理越人与大周百姓之间的矛盾。”瞿淑斟酌地说道。话可以说得不多,甚至承认自己无能,唯独不能把话说得太满。说得太满容易翻车。
林延贤提出的这个问题,也勾起了竖起耳朵五人组的兴致,虽然他们不过是小官一名,但不妨碍他们代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们也不会一直当士兵的对吧?
假如他们是闽越太守,面对各有所求、矛盾重重的闽越郡,他们该怎么做?
“就像你在金沙做得那样?”林延贤问道。
“请林使君赐教。”听语气瞿淑就知道林延贤对她的回答不满意。
“且不提闽越,只看金沙。瞿互市监,你可知今日之金沙表面花团锦簇,实则暗流涌动?你维持的平衡一旦被打破,那金沙与昔日之闽越可有不同?你以为的公平,就是北狄人、羌人、大周行商以为的公平吗?”林延贤声音越来越高,他厉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