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的山没白爬，当汪琳琅他们穿过层层云雾站到天门山的最高处时，阳光毫无阻挡的从蔚蓝的天空倾泻而下，将空气中的水雾蒸腾，让笼罩在城市上空的白色只余下云海。

从山顶望下去，肉眼可以轻易识别出在云层与城市的中间，有一层淡淡的，但像是膜一样的东西笼罩着。

“这就是活得结界吗。”汪琳琅发出感叹，“以前老听人说S市有结界，没想到大庸也有啊。能拍下来吗？”

侯还调出手机的拍照功能看了一眼：“好像不行，镜头里拍出来的跟肉眼看到的不一样。”

“啊……”汪琳琅有些失望。

不过她很快又自我调节完毕：“也是，有些事物的珍贵不就在于无法用仪器记录，只能存在于人类的记忆中嘛。”

汪琳琅真的很擅长调节自己，往往侯还还没来及哄她，她就已经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所以大部分时候汪琳琅求安慰的时候，都只是在撒娇而已，侯还不仅不讨厌，还非常喜欢。

对于喜欢的东西，汪琳琅的耐心总是会比平常更多，她超级配合地给摄影师当个提线木偶，让拍什么拍什么，一直拍到大中午都完全不觉得饿。

等好不容易拍完准备下山了，她还兴致勃勃，欢喜的不行。

侯还担心她一早上跑来跑去的，脚会不会不舒服觉得酸软，在摄影师一宣布结束拍摄之后就上前牵住了汪琳琅：“觉得累了就跟我说，我背你下去。”

汪琳琅小手一挥非常自信：“不用，我觉得我可以！”

她非但觉得自己可以，还拉着侯还又蹦又跳的。

沿着山崖边有一条空中栈道，侯还让汪琳琅走在靠山的一边，牵着她往回走。可汪琳琅就像一个七八岁的熊孩子，好好的路不走，非要学电视剧里的大侠飞檐走壁。

她看见山边偶尔有几个突出的岩壁，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台阶，兴致一下就上来了，仗着侯还会拉住她，每每走进都要在那些岩壁上蹬一脚，想象自己是会轻功的女侠，蹬一下岩壁借个力就能飞到山的上面去。

哪怕每次蹬完比起飞更像是跳了一下，还是乐此不疲。

侯还也不拦着她，只是带着笑意的纵着她玩闹。

走在前面的摄影师无意间回头看见了，登时灵光乍现，趁着两人不注意，在汪琳琅又一次腾空“飞”起来的时候，“咔嚓咔嚓”抓拍了两张。

事后他打开电脑，想要修一下自己今天拍的照片素材，在翻到这张的时候，连自己都忍不住感慨这真是他今天拍的最好的照片之一。

蓝天之下，悬崖之上，身着异域服饰的苗疆少女天真烂漫的笑着，脚下腾空仿佛从天上坠落，而一身现代装扮的少年脸颊已渐渐褪去稚嫩的痕迹向着男人过渡，他正带着一脸宠溺地看着女孩，拉着她就像是拉着从天而降的月亮。

美好的让人见了就忍不住会心一笑。

“真配啊。”摄影师喃喃自语道，他看着这张照片，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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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庸的照片摄影师带着修图师连夜精修，好的留下，不满意的他们又多花了一周的时间，零零碎碎的又补拍了点素材，然后才慢慢悠悠的转道他市。

说实话，除了赶去拍照和熬夜修图的时间，其他时候堪称悠闲，真的有公费旅游的味道了。

一行人从大庸到川藏草原，从沙都到南诏，山川平原大海荒漠去了个遍，景取得那叫一个全。

而且汪琳琅还收到了一份意外之喜。

在摄影师给她拷贝的素材之中，他还额外给了她另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汪琳琅好奇地指着另一个文件夹，“是你其他主顾的素材嘛？”

摄影师摇摇头：“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送给我的？”汪琳琅惊奇道。

“对，一个突如其来的灵感，我觉得能开拓我之后的拍摄业务，所以这个送你，当作谢礼。”摄影师笑着说道。

汪琳琅不知道他这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等她把底片带回家翻看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摄影师说的开拓业务是指这个意思。

曾经有一段时间流行起了一种风格的情侣照，女生拉着男生的手只余一个背影和两人相牵的手在镜头中，然后摄影师男友拍下镜头中的画面。

同一个动作，不同的装扮，他们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季节，留下了相似的画面。

汪琳琅面前的这些照片，跟那个有异曲同工之妙。

每个画面里，汪琳琅穿着不同门派的校服，站在不同的背景中，唯一相同的就是照片里那个在她左边牵着她的手，永远侧头看着她笑的人。

换了很多套衣服的侯还跟汪琳琅，在截然不同的地方，拍下了相同的动作。

就像小说中的仙凡之恋，天上的仙女爱上了英俊的凡人，她偷偷从天上溜下来去见她的情郎，不论寒霜酷暑，不论荒漠草野。

而那个凡人，也不管自己身处何处，总是在见到他的姑娘的时候，展开笑颜将她牵往凡间。

几张照片，愣是被摄影师拍出了故事感，哪怕是汪琳琅这个当事人，看了都要称赞一声：“卧槽，好特么般配的两个人。”

要么说开拓业务了呢，这一套套图出去，但凡换个衣服，都能当结婚照模板了。汪琳琅毫不自恋地想到。

她把装了这些照片的文件夹拖到自己的电脑上，思考了一会儿决定给侯还也发一份，让他景仰一下自己的美貌。

大小姐：【咚咚咚有人在家吗（川沙妲己敲门.jpg）】

大小姐：【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jpg】

侯还突然无故收到了汪琳琅的卖萌，竟然有点受宠若惊：【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挂的西北风吗，怎么把您老给吹来了？】

汪琳琅：……

大小姐：【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她发来了一张表情包，删除好友的界面上，微笑的黄豆小人头上连了四条线，分别指向了“不让他看我的朋友圈”“不看他的朋友圈”“加入黑名单”和“删除”。

明明白白的威胁，你什么回答，我什么动作。

侯还能屈能伸秒认怂：【大小姐能给我发消息我真的好高兴，算算已经有一个小时没有跟大小姐说过话了，一时不见兮如隔三秋】

哼，汪琳琅傲娇一声，这还差不多。

大小姐：【猴王CP责任有限公司最新推出猴王X国家地理联名版盲盒，99元一个，请问是否拆盒？】

侯还看着猴王那两个字噗噗笑了起来，这个cp名汪琳琅一开始还很不喜欢呢，结果接受之后用的欢的也是她。

他慢悠悠地打着字：【怎么这么贵呀，外面的盲盒人家都统一售价只卖69一个，你这个定价是在扰乱市场价格】

汪琳琅发了个川沙妲己不跟煞笔说话的表情包过来；【拆不拆！】

侯还发过去一个红包，配字：【我出这个价】

汪琳琅一开红包，33元。

呵，33，你就只配排除一个错误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