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戴逵,字安道,谯郡铚县人。”
以前这个有两撇胡子年轻的先生这般开口道。
左右人都相互侧目,都没想起来这位是谁?
谢令姜眼睛亮了亮。这可是大儒的弟子,也是当今名士,而且和三叔很像,喜欢隐逸于山水之中。三叔真有本事,居然能请他过来。他早年师从名儒范宣,博学多才,善于鼓琴,工于绘画人物和山水。
“你,叫什么名字?”
这年轻的先生用戒尺敲了敲谢令姜的桌面。
“小女谢令姜。”
“你为何见到我眼前一亮呀?”
这位年轻的先生说话倒十分直接,看上去倒也有几分气韵不凡,潇洒俊逸之姿。
“自然是因为听得先生,也识得先生。”
谢令姜并不怯场,昂起头来,眼睛发亮的开口。
谢倏然和嵇玉山几乎是与此同时惊异无比的看向了谢令姜,他们心里有些疑问,但是也并不认得这位年轻的先生,可怎么一个常在闺中的小娘子居然就认得呢?
戴安道也是觉得有些啧啧称奇,然后又询问道。
“那你便说说,你都知道我哪些事?”
谢令姜不紧不慢的开口,“听闻戴先生您少年时候聪明过人,博览群书,喜好六艺之术。十来岁时便撰写了《郑玄碑》,凡是见到此物之人都认为这小玩意儿词美书精,器度巧绝。”
这时候谢三郎谢泉,谢四郎谢倏然,嵇玉山,禇幼安这几个年长的郎君都有所了悟,他们也曾听过谢三叔谈起过这位少年贤达,听说他善于铸佛像雕刻。
“还有呢?”
“我还听说您曾经随令尊游览建康,只见沿途山清水秀,柳暗花明,便长立船头,一站数时辰不归船舱。而后于瓦棺寺里头于名士王蒙面前挥手作画,一副《渔翁图》跃然纸上,栩栩如生,他以独具之慧眼,透过这幅《渔翁图》,料定戴先生必非仕途之庸人,定为山川之高士。因而感叹道:“此童非徒能画,亦终当致名。恨吾老,不见其盛时也”。王蒙虽非公卿王侯,却因画名显赫而为世人景慕,且心性极高,骄人傲物,从不轻易褒扬他人。如今竟如此盛赞戴先生,我等所听言者自然觉得先生,确实不同凡响,而格外地另眼相看了。”
“你知道的倒不少。”
戴安道倒也是点了点头。
“我还知道呢?戴先生,您师从名儒范宣,手不释卷,勤学好问,处处以范大师为师,对方读书,您就读书,对方抄书,你也抄书,范先生也极为器重,可是您很喜欢游山逛水,闲书作画,范先生便不大满意,范先生认为此不过是雕虫小技,于世无补,应当细读经史子集,学治国安邦之道。”
谢令姜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