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姜依依惜别了阿娘,又向祖父和祖母告辞,祖母大家还怪担心,幸好看见了阮遥集守在左右。
“明日就是上巳节,阿兄也要和我一起去春游踏青吗?”
谢令姜说话时语气太过轻松,可是他们彼此却知道,兰亭集会不单是文人集会,也不是军事会议,而是政治斗争调停会。
“王右军大人如今是会稽内史兼右军将军,可以说名望非常出众,而孙绰俨然是当朝名流,此兰亭集会,恐并不是意在饮酒赋诗,赏春作乐。”
阮遥集声音稍稍有些些沉重。
“阿兄,为什么这样觉得呢?像这样的宴会,在我们这时候其实还是比较常见的,世家大族不是流水一般的春宴吗?”
谢令姜自然是意识到像这样的聚会,在此时的社会,以及在此时的这些人中,也算是比较常见。
可偏偏这一次,酒后的王羲之写出了神作《兰亭序》,于是,让这场聚会在历史上熠熠生辉,这篇书法作品,书法成就大过文字成就,更是大过了整部诗集的所有诗篇,后世称为第一行书。
这是谢令姜和阮遥集或许都已知道的,而旁人却不曾知晓的。
今上身体说不上康健,可一直都倍感焦虑。
而这次兰亭集会,又未尝不是三叔要出山的前兆呢?况且又为女郎争夺了入仕的权力,谢令姜紧紧握住了手,沉声道:“我与阿兄同行,必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