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承诺过,会保护我的。
她将冰雪锏送给我,说可以在危难之际救我的性命。
可是现在,我却用冰雪锏亲手杀掉了她。
往日的种种涌上心头,一时间感到眼睛酸的难受,竟难以自抑地伤心起来。
她走了,手腕上的冰雪锏也慢慢地消失了。
一起消失的,还有白小诺手边的流菲剑。
桃师先生直到这时才到,望着已经羽化的白小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走过去,发现自己也无力回天,悲愤地直跺脚,哀叹道:“哎,我到底是来迟一步,徒儿啊,你不要怨恨师傅,安心地走这一遭吧。”
龙云澈还在原地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肆意流淌的泪痕,只是肩膀耸动地很厉害,桃师先生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宽慰道:“哎,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她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你小子看开一点吧。”
临渊城的繁星殿外,傅若尘正围着火盆,一心一意地烧纸钱,心里想着:姐夫,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姐姐。这些钱,你先拿着用,要是还缺什么就托梦给我,我一并烧给你。
他抬起头来看到那把长安琴,立马就想着烧了给姐夫送去,然后站起来将长安琴抱在怀里,心里一时又舍不得,只好出来问家姐。
傅若晴握着裴无殇的手,两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了,他不禁心中起了鸡皮疙瘩,大声喊道:“姐,这天怪热的,我们快让姐夫入土为安吧,还有这把琴,我踩碎了,烧给姐夫吧。”
傅若晴没有搭话。
他便自作主张,将长安琴放在地上,抬起一只脚,说道:“那我可就踩了,长安琴啊,长安琴,你可不要怪我,我知道你也想念姐夫,现在就送你上路。”
一脚下去,便听到咔嚓一声脆响,裴无殇最喜爱的古琴当场命绝与此。
裴无殇睫毛微动,皱着眉头,轻轻地说道:“若晴,让他闭嘴,好吵啊。”
傅若晴一时没听清,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连忙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傅若尘将长安琴的碎片抱起来,大声地嚷嚷道:“姐,这木头板儿,是你烧,还是我烧啊。”
裴无殇忍不住蹭了蹭她的肩膀,说道:“你弟弟真是烦死了,我都累坏了,也不让我好好睡一会。”
傅若晴摸摸他的脸,已经有了活人的温度,惊喜地喊道:“无殇,你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舍不得离开我。”
傅若尘惊呆了,他抱着四分五裂的长安琴,大咧咧地出现在裴无殇的眼前,蹲下去问道:“啊,姐夫你活了!你怎么不早点出声,我,我,我把你的长安琴踩碎了。”
裴无殇这才睁开眼,望着自己心爱的小琴琴,指着他,悲愤交加地说道:“你,你,我,若晴,扶我起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六年后的重锦镇,一家茶水铺子外,白小诺装扮成做小本生意的男子模样,脑门上贴着片狗皮膏药,正在坐在门口毫无形象地啃着西瓜,西瓜子吐了一地,还有一颗蹦到了对面的小男孩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