椁妮在屋里难受的大叫,叫着叫着又累没声了,哑着嗓子泪眼朦胧地说不出话来。
围着她的几个兽人手忙脚乱。
赤离也一时无措,他更擅长的是给兽人治内外伤,给雌性接生的活还是第1次。
虽然脑中有前辈的理论,但真正实施起来却难免困难。
“你们安静点,不要大喊大叫,会导致椁妮的情绪更激动。”
安衿看向这几个咋咋呼呼的兽人,人群立刻安静了,随即她来到床边握着椁妮的手。
掩盖住脸上的担忧,嗓音平和,“妮妮没事的,第1次生产可能会有一些疼,这都是正常现象,不会危及到生命安全的。”
孕妇的精神状态会影响宫缩以及产生的进展,焦虑紧张和急躁的情绪极有可能导致生产困难。
安衿需要尽快抚平椁妮的情绪。
“嗯……”椁妮咬着牙,虚弱地点点头,圆圆的小脸显得更苍白了,满头大汗将黑黑的头发浸湿。
床旁边的虎彻和黑玄更是心疼的不行,他俩比床上虚弱的椁妮脸还苍白。
没想到生产这么困难,早知道他们就不要崽崽了。
安衿扭头看过去,“有一些可以减轻疼痛的药吗?”
“有,我屋里应该有草药,但是要熬制一会儿。”赤离二话不说便先行离开了。
虎彻蹲在旁边给椁妮喂了几口羊奶,没喝上几口,大部分羊奶都顺着嘴角流出来了。
椁妮歇了一会儿,体力也逐渐恢复,“好难受——”
她捂着胀痛的肚子又开始大叫了起来。
如果在宫缩的时候喊叫不安,这样不仅会消耗孕妇自己的体力,还会影响产程的进展。
“妮妮,咬这个。”安衿在一块的兽皮轻塞到她嘴里。
椁妮咬住兽皮,叫声变成了呜咽声,身体在隐约发抖。
虽然安衿也没生过孩子,但是女性生产时的疼痛列于医学最高级的12级,椁妮难受的程度可想而知。
不让她叫是不可能的——人在疼痛时大声呼喊可以有效减轻痛感。
但这就意味着他们必须抓紧时间,让椁妮尽快平安生产。
否则等最后她喊的没力气很有可能就造成生产困难。
在赤离离开的这段时间,安衿让虎彻他们先离开屋子,在外面等候,防止不相关的外人进入。
很多女性生产时缺乏保护感想要伴侣陪同,但生产过程过于血腥,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承担起的心理强度,即便是内心强大的男人也或多或少会被留下心理阴影。
而生产时也是女性最狼狈的时期,面部狰狞,出血量大,甚至会出现大小便失常等等。
椁妮明显不属于前者。
等虎彻几人离开后,她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泪眼朦胧地扭头看着安衿,捂着快要胀开的肚子,脸色依旧虚弱地让人心疼。
安衿一直蹲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面色放松通过有趣的闲聊来尽可能转移椁妮的注意力。
同时她也在一边观察,椁妮并没有出现大出血和羊水破裂的现象,应该只是初次生产宫口过紧导致难生。
心下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试着深呼吸,用双手轻揉下腹部。”安衿帮助她完成动作。
虽然安衿并不是专业的医生,也不是经验老道的接生头,但是最基本的急救知识她上学时在十六年义务教育中便学过。
在安衿所生活的23世纪,教育体系已趋近完善,人们不再追求课本上的长篇大论、纸上谈兵,而是将教育内容真正层次地融入进了所需的日常生活。
时间煎熬的一点点划过,兽皮门帘被掀动,赤离带来了几颗黑漆漆的药丸。
安衿接过药丸,合着提前煮好的温热清水喂给了椁妮。
喝下药后,椁妮脸上的痛苦很快减轻,呼吸也变得绵长起来。
她那双握着安衿、流着冷汗的双手也力道减轻,“呜呜,阿衿……”
“我在的,别害怕。”
兽人的接生没有太多技巧,就是让雌性用力生,赤离也随之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安衿陪着椁妮。
屋里屋外的气氛都萦绕着担忧与恐惧。
系统提供了一个常用的助产动作。
——屈大腿助产法。
安衿大脑中过了一遍讲解,便扶着椁妮靠在墙上,协助她完成一系列的动作。
用双手抱大腿或抱膝,尽力屈曲大腿,使双大腿紧贴腹壁,以减少腰骶段脊柱的弯曲度。
上半身靠着墙壁,缩小骨盆倾斜度,升高耻骨联合以增大出口平面,有助于嵌顿耻骨后的前肩自然松解。
“喵呜~”
终于,屋子里外响起小幼崽虚弱的叫声。
虎彻第1个冲进屋,他看都没来得及看那几只幼崽,一把将虚弱的椁妮抱在了怀里狂蹭。
向来刚毅血性的雄性兽人呜呜地眼里流着泪,“太好了,妮妮你没有事,我在屋外就快担心死了!”
屋子外面都已经被虎彻用爪子刨出两个大坑了,要是屋里再没动静,他差点要把门前的这片地都给掘了。
黑玄虽然性格沉闷,但惨白的脸色也依旧说明他的担心,他紧紧握住了伴侣的手,难过道,“妮妮,我决定还是不要生小鹰崽了,我心疼……”
喵喵叫的小虎崽儿被三人遗忘在角落。
它们还没睁开眼睛,身上附着着沾湿的短绒毛,正挪动着短短的爪子在兽皮堆里颤颤地爬来爬去,耸动湿漉漉的小粉鼻,努力寻找母亲的味道。
“喵喵……”小虎崽开始本能地往椁妮身上爬。
湿湿软软的爪子没有长出指甲,小身体颤抖地爬了两下,便又摔倒在兽皮上。
身为兽父的虎彻这才注意到这三头崽子,忙心疼地把它们扫到一边,这可是他给妮妮做的抵御寒季的厚兽皮,别被这几头臭崽子弄脏了。
虎彻又变成大老虎,再将颤颤巍巍的小虎崽卷到自己怀中,开始低着头用长满倒刺的大舌头给它们舔湿漉漉的毛。
椁妮嗓音虚弱地笑道,“臭老虎你小点力气,别把它们舔伤了,崽崽们都还小……”
“嗷呜~”虎彻舔崽子的力道放轻了许多。
小老虎闭着眼睛,喵喵叫着接受来自兽父的舔舐,似乎极为愉悦。
赤离是最后进来的。
“……”他定定地看了眼一家和睦的场景,薄唇紧抿,不知心中哪根记忆被勾起,俊美魅惑的脸上泛起喜悦又忧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