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守寡多年,自恃清高,也没有其他男人往来。很正常的人际关系,并且也很洁身自好。周边走访后,目前的信息是这个女人一直和蔼亲切,没有不良嗜好,没有和人吵过架,很是低调简朴。”陈志典拿着南厂已经总结过来的信息,念了念。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颜嬷嬷在外面欠了赌债,所有人来找颜青讨要赌债?”陈大人问道。
我想了想,才说道:“我在这里好歹也住了半月余,没有任何人上门讨债。另外,牙郎王婆也没有说过颜嬷嬷有赌博的事情,只是说喜欢打牌而已,那就是个消磨时光的法子,也不会花大钱进行赌博。再说了,颜青也才刚刚过来住,房间应该还都没有收拾好呢,怎么可能立刻就被人杀了呢?”
这事情陷入了僵局,怎么都解释不通颜青到底为什么死了。
陈志典攥了攥拳头,又说道:“皇上说要尽快破案,否则流言四散,造成大恐慌就不好了。”
事实证明,他说的这个大恐慌是对的,倒不是因为我让侍卫们跳墙,而是这个案子引起的恐慌逐渐蔓延开来,令京城的人都开始慌张了。
特别是对于颜青的死因,是青面獠牙的鬼杀的人。这个说法在百姓之中广泛流传,搞得大家天黑下来的时候都很速度地跑回了家,并且从前热闹的街市也没有了人。很多灯油烛火的铺子生意忽然特别好,大家买了不少,打算整夜燃烧,让这么一点点光亮驱散恶鬼来袭。
入夜后,我看了看南厂依然的灯火通明,大家都忙碌着。肖十七问我:“我给你做点什么吃的?这一天也没吃饭了?”
“吃不下。”我捶了捶自己的腰,“我现在需要躺平睡觉。”
“那就去睡一下。”肖十七跟着我,却发现我要出南厂的大门,“去哪里?”
“回去睡觉。”
“你不是吧,要去凶宅睡觉?”肖十七完全不同意,扯住我不撒手。
“没事啦,反正也都勘察完了,现场也收拾了。重点是我那间屋子又没事情,我的东西还在都在那里,明日再搬过来也可以的。至少,我今天晚上也是要去收拾一下吧。”
“可以住南厂你原来的那个屋子呀?”
“好多天都没住过了,里面全是灰,怎么躺着呀。”我还是很嫌弃的。
“那我跟你去住。”肖十七特别不放心的样子。
“南厂不吃饭了?你不管管么?好歹你也给大家做些吃的吧,这一整天了,大家也都快累死了。”我推了推肖十七。
“我让他们去做了,吃面条馒头,简单。”肖十七完全推不动。
“那你给我拿点吃的呗,陪我回去吃一吃。”我又推了推他,他这才不甘不愿的走了。
我坐在南厂的门口,抬头看了看夜空,依然是阴天,即便是黑夜也能够感觉到云朵很低,气压很低。长街早已经没有了灯火,因为这个血案,令京城的家家户户都提早关门闭户,不再出门。
我看着不远处的凶宅,里面有灯火重重,估计还有不少人在里面值守。这一整日都没有看到颜嬷嬷,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听说是痛哭嚎叫,然后就直接昏了过去。现在有御医过去看看,开了镇定的汤药。她相熟的牌友正在照顾她,还没有正式的问话。
其实这么想想,她也是挺惨的。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呢?但这事情本身就透着那么诡异,令人费解。
有细碎的脚步声快步走了过来,南厂的侍卫们已经警觉起来,立刻拉开了架势,看着前方提着灯笼快步走过来的人。
前面领头的是小包子,提着个纸灯笼,身后应该是小饺子和其他人。我摆了摆手,让侍卫们散开,“无妨的,是宫里的公公们。”
这次是真全,小包子,小饺子,小饼子,小花卷,小饽饽,小面条,六个小太监一字排开,各个眉清目秀,年龄十五六岁,身高体态都差不多。身着等级不低的太监服饰,应该都是张公公的亲传弟子,瞅着也挺气派的。
我居然觉得很是养眼,有种后宫既视感。
虽然京城里的气氛不好,南厂门口也是肃杀一片,但我还是眉开眼笑地问道:“咋了?皇上让你们来的?”
“小七大人太聪明了!”小包子话多,一张嘴就是赞美我,“皇上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担心小七大人害怕,所以就让我们六个全过来伺候您,您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不许离开半步。”
看到他们六个,我一准就知道是皇上干的,但是没想到他这么不靠谱。一下子来六个吃饭的,我也得养得起啊。“行吧,我来认认脸。小包子,小饺子,小饼子,小花卷,小饽饽,小面条……走吧走吧,咱们去凶宅睡一下。”
终于,这六个小太监脸色都变了,脚步都犹豫了,哪里还有刚才安静羞怯地笑容啊。
“嘿嘿,跟着小七大人呢,就是这样的。这凶宅都算不错的,我们还跟着去了不少荒山野岭和死人墓呢。”有南厂侍卫开始打趣了,故意吓唬他们。
小包子还是很镇定的,一本正经地说:“没事的,我们一切都听小七大人的。”
“走走走,快点回去睡觉了,我很困的。”我看着肖十七已经拎着食盒过来了,就冲他说:“你再找几个人,皇上给了我六个人,大家都要吃饭的。”
肖十七转身又回去了。
二百米的路,足以让我知道皇上的想法。小包子嘴快,之前跟我也很熟悉了,所以他在这二百米的路上低声对我说:“皇上特别生气,说颜嬷嬷本来是皇后的老嬷嬷,敬重她的辛劳。但对于两个女儿过于溺爱,总觉得有所亏欠。他因为皇后的关系,不过多斥责她,但是当初皇后赐给她这所宅子的时候,就闹得很不愉快。”
“对,这么大的宅子,距离皇宫这么近。按道理都是皇子才有资格的,她不过是个乳母而已,至于么?”这也一直是我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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