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刘幕走过一个又一个的院子,哪怕是空着的院子和下人们住的院子都去了,也一直未曾听刘幕说过一字片语。
“母亲,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宫里头来的人”。迟怀萱拉了拉赵念蓉的袖摆,低声道。
赵念蓉轻拍了一下迟怀萱的手,小声斥责,“休要乱语,别给你父亲惹祸端,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噢”。迟怀萱默默的收回了手,只看着前边拿着罗盘的刘幕有些不屑。
老夫人因着年纪大了,所以随着众人走过两个院子便就近回了自己的兴德堂,剩下迟惟运和夫人姨娘小姐们还有两位公子继续跟着,不过都不说话,气氛实在是有些压抑,左右刘幕测一个院子也要一盏茶的功夫,人与人之间便隔的开了些,也能小声些说话。
“四姐姐”,迟怀梦说着往身旁的迟怀瑶靠近了些,“我们府里真有那个煞星吗?”眼神清澈无比,看着是真好奇。
迟怀瑶对迟怀梦的突然靠近心下有些许的不耐,但面上却还是挂着柔柔的笑,“六妹妹还小,这世上的坏人可多了,我们府里怎么就能独善其身呢?”
迟怀梦摇摇头,“不会的,府中上上下下妹妹瞧着都是好人,怎么可能会有外面说的煞星!”俨然一副被世道所欺骗的模样。
“那六妹妹看着便是”,迟怀瑶心下鄙夷,暗道这尚书府里还真有一个如此天真的姑娘,也算是积了德了。
众人从前院走到了后院,过了老夫人的兴德堂,又过了赵念蓉的荣和院,迟怀萱的映雨轩,迟怀瑶的玲珑轩,迟怀梦的雨兮院,再到钟姨娘的明心院和玉姨娘的凝舞阁,女眷的院子,便只剩下迟纭的夕云阁了。
一些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夕云阁的门前,本是百无聊赖的迟怀萱和迟怀瑶忽而来了些兴致,俱是盯着刘幕的一举一动不放过,再观其他人,除了钟姨娘之外好似几乎都看向了刘幕,或者说是迟纭所在的夕云阁。
就立在刘幕身后的迟惟运看着院门上书“夕云阁”三个大字的匾,一时间有些恍惚,那三个字,本该是他的笔墨,却不知是什么时候换了一副,现在这副竟是不知是谁的墨宝,看着苍穹大气,凌霄入云,一点不像闺阁门匾了。
这处实在是偏,偏的刘幕都有些同情住在里头的小姐,哪家会把府上的小姐放到如此靠近危险高墙的地方?这家就是,他算是又了解了一些这位在朝中堪称忠臣的尚书大人了……
“不知此处可否有人居住?”刘幕看向迟惟运,试探性的问道。
“是迟某那不争气的三女儿所住”,迟惟运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回答道,但又思及这是刘幕开始算测以来说的第一句话,又不禁问,“可是有何不妥?”
刘幕摇了摇头,“尚书大人先别担心,只是这处的风水不甚好,本不适宜女儿家居住,如今却好似被什么抵了一般,倒是中和了,看来府上的三小姐运道不错”。
他说的感慨,迟惟运却听得不是滋味,这明摆着就是在说他对子女偏心,让自己的女儿住如此院子,还得靠她自己将那悖运给化解,左一句又一句,不过是说他这个父亲做的不称职。
“府中琐事,让刘大人见笑了”,迟惟运有些讪讪的道。
两人说话间,那小徒弟已经上前去叩响了夕云阁的门,迟纭早就打了招呼,是以不过几个呼吸门便开了,芷棋站在门里,对着众人行了一礼。
“小姐说身上病还未好,怕过了病气,就不出来见老爷夫人和这位大人了,左右这个院子也没什么重要物件,大人尽可放心算测,若是有何吩咐,婢子再转达”。
一番话有理有据,反正就是迟纭不见人,你们想怎么折腾这个院子便怎么折腾。
一众人听了也是大眼瞪小眼,迟纭这样的避而不见,反而更像是在掩藏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