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二哥脸上的笑容和自己脸上的笑容是不一样的。

自己会笑，是因为想起了雪儿曾经的天真可爱。

而二哥会笑，不过是因为……

他耐着性子听了这么久仇人的故事，终于从中找到了报复她的方法。

“还不赶紧去办！”

慕容辰阴沉冰冷的面庞和明显透着杀戮气息的声音，令慕容光浑身一滞。

二哥就这么忍不住，还没开始重新整军攻城，就迫不及待地要在永春城里对雪儿下手了吗？

他不想帮忙，真的不想。

可是当目光无意中瞥见慕容辰还未痊愈的伤口时，忽然想起亲哥哥曾承受过怎样的痛楚。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说了句：“好”。

*

项君昊气冲冲地走了。

郑贵妃也洋洋得意，带着她的好儿子一扭一扭地走了。

内堂的朱漆大门被宫人咯吱一声关上了。

整个阴森森的屋子里就只剩下项映雪一个人。

朦胧的烛光将这个无数人在此声嘶力竭、流血求饶的地方显得格外恐怖。

她放眼望向四周，忽然自嘲般地笑了。

小时候对这里充满恐惧，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地方。

而身处黑暗也是她最最无法承受的痛苦。

现在想来，那时凭借公主的身份，她活的可真是娇气啊。

经历过战乱流离。

经历过被人强辱后还要忍下所有委屈和痛恨，奴颜婢膝地讨好。

经历过随时可能被扔到蛮军大营中践踏至死的恐惧。

其实被黑暗包围，真的没有什么可怕的。

更何况，这天底下最可怕的，哪里是什么黑夜，分明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