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绪,许愿低头手机链接了助听器,听着法条。
刚准备去调手机音量,车厢里突然开始骚动,有人怒吼:“别动!”
许愿抬头看过去,车厢另一头三四个男人压着一个青年,青年动弹不得,脸贴在墙面,双手被拷上。
后来有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说那个男人在卫生间里吸毒,现在那里边还有烧焦的酸味。
这个插曲够车厢里人聊上很久,她对面的女人叹了一口气说:“这人刚刚还坐你这个位置上呢,我看着就奇怪,藏着一个黑包,跟宝贝似的,原来是毒品,这毒品害人不浅啊,好好的家庭能毁在这个上面。”
许愿点头,看了一眼那个方向。
两名便衣警察一左一右控制着青年,青年低着头,做不出半点挣扎,低着头乖乖的回答问题。
林深是网上A级逃犯,一般涉及到毒品,一定会询问到林深,许愿手机又响了,她收回目光去接电话。
这趟火车四个多小时,家里没人,都去了外婆老家过年去了。许愿随便在小区门口吃了一碗面,订了明天去宁安的车票,一回家倒在床上昏昏沉沉补了一觉。
年前,贺礼在拍戏之余成立了慈善基金会,这些年来攒的积蓄一半留给许愿,一半捐给了偏远山区,支助了三个孩子上学。
就是这么让人觉得性格深沉,特别压抑的一个人,狠起来是恶鬼,内心十分柔软。
晚上八点的慈善晚会,来了一身铜臭味的富商,不管怎么样,出钱不出力,做一点好事儿,弄个好人好事名称,倒也不错。
有老者调侃贺治华:“他现在这风头盖过你了啊,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贺治华端着香槟看向自己的儿子,他对儿子的了解只有一星半点,也从来没有参与过他的童年。
现在,十五六岁的孩子自己有二十岁了,叛逆张狂的性格也变了,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现在谦逊有礼,笑容可掬,说起话来斯文条理。
可能是年纪越大看淡的越多,内心对他们母子的愧疚越来越深。
贺治华笑了笑,笑容有点干。
晚上贺礼喝了不少酒,让李妍开了一个房间准备回去休息了。
转身看到贺治华站在身后,走了过来。
贺礼低头拢着手点烟,父子俩难得没有红脸。
贺治华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才问道:“怎么做起了慈善?”
“没怎么,就是想做就做了。”
贺治华点头,看向他,父子之间有点陌生:“你长大了。”
贺礼笑了笑说:“人嘛,总归是会变得,您说是吗?”
贺治华点头,看着他吸烟的动作。
贺礼的手机响了,李妍电话打过来说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他抬眼,语气淡漠:“抱歉贺先生,我先失陪了。”
贺治华的笑容在那句“贺先生”称呼中一点一点凝固。
“还恨我?”
“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恨一个人身上。”
贺礼停下脚步,微微侧身,嘴唇扯着笑意:“没意义,没必要。”
“人活着,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
“比如,现在。”
贺治华怔忡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