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云美人与梅儿主仆两人怔愣在原地,也不知过了多久,
回过神来的梅儿满眼的惊奇,忍不住低声和自己的主子开口,
“小主,祭司大人今个儿怎生这般好说话?奴婢觉着委实不像是祭司大人的性子,
若是换作以往,您提起皇上,祭司大人就该不耐打断您了。”
宫里就没有哪个人不知道,大祭司最不喜有人私下里与她提及帝王,
尤其有关帝王后宫嫔妃的事,今个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梅儿翘首看着宋卿消失的方向好奇,因而没有注意到自家小主的异样,
云美人很安静,盯着脚下鹅软石铺成的小路许久,久久未言语,
一直到最后徐徐的清风而起,带来一阵沁人的菊香萦绕周围,
“梅儿。”
声音依旧很轻,不仔细听的话很容易被忽略,就像是云美人这个人一样。
好在梅儿在云美人身边服侍久了,早已经习以为常,很快听到忙收回眼低眉恭敬又安分,
“小主,您说。”
小路两旁便是随秋风摇曳摆动的菊花,云美人伸手折下两支拿在手上,
染着粉色蔻丹的手指甲,很轻地抚过金黄娇嫩的花瓣,
“你去,去和人打听打听,祭司大人适才为何会主动去寻皇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梅儿是眼睁睁看着这让太后极其喜爱的菊花,被自家小主生生折下两朵,
惶恐地发不出声音,赶忙往四周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人才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看着被小主拿在手中的两朵菊花有心想劝,可想到自家小主有时候古怪的性子,
张了张嘴又把嘴巴闭上了,左右小主做什么不是她一个奴婢能说道地,点点头应下,
“诺,奴婢这就去打听。”
梅儿匆匆的脚步声在耳侧渐行渐远,云美人轻抚着娇嫩花瓣的手指,
倏地收紧,将两朵开得灿烂金黄的菊花捏紧在手心,
“你们怎么可以不争,你们不争,我怎么办?我是这样欢喜着皇上,叫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声音越来越轻,带着怯懦地、又隐隐、参杂着一丝丝及时收住的疯狂。
然,
宋卿已经回到祭司殿,在宫人们福身行礼问安声中走进膳厅,
圆儿和小财子已经带着人火急火燎地去小厨房,提温着的膳食,
没等多久,热气腾腾香味弥漫的一道道菜肴就摆上桌,
“祭司大人,您昨个儿让奴才收起来放在井水里镇的酒。”
小财子殷勤地将酒壶送上饭桌,祭司大人爱烈酒,皇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收起来吧。”
宋卿及时制止小财子打开酒壶,不管小财子满脸的错愕不解,将往后戒酒的事说了,
这下不仅仅是小财子了,留在膳厅侍奉的宫人都听得一愣一愣地,
“为、为什么啊?您昨个儿不还因为喝酒缺一道下酒菜,把贵妃娘娘她最爱的那条黄金锦鲤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