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的灯笼刚由下人点亮，大渊民风开放入夜便有夜市开放，

就算不出门在家里遣散娱乐的方式也颇多，有些家底的人家绝大部分不会太早休息。

“行了，这里有嬷嬷伺候着就行，今个儿天冷得很，念在你们往日辛苦本分的份上，今日便提早回去歇息吧。”

两个婢女抬进来燃着的炭，一会儿的功夫厅堂内便暖和许多，

云夫人停下关心儿子的话，接过贴身伺奉的嬷嬷拿过来的汤婆子暖手，

对着厅堂里两个婢女，和点燃安神熏香的奴才淡声吩咐，

昨个儿下了雪今个儿是化雪天，着实冻人尤其是现下入夜后更甚，

“谢夫人。”

能早些回去歇息下人们自是求之不得，干完手头上的活，

欣喜地向主位的云夫人福了福身，千恩万谢地下去了，

吴嬷嬷是云夫人当年的陪嫁丫鬟，一直伺候着云夫人到现在，

等几个下人一走，不用云夫人开口就会意在厅堂门口守着望风。

“娘，何事啊值得您这般谨慎，爹又因为阿姐的事为难你了？”

云集随手放下冒着热气的茶盏，拍拍水蓝色夹棉长袍，

因着晌午那会在东街花市欺负小乞儿不成，又被同窗推出去，

在一个女子和围观那么多百姓面前丢尽潇洒公子哥的脸面，张嘴很是不耐。

“啪！”

下人们一走云夫人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不知何时从上首主位起身，

径直来到云集面前，抬手一巴掌就拍在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头上，

云集本就心情不佳，云夫人无由来的一巴掌霎时将他心里那团窝着的火点燃，

腾一下从座椅站起身足足高出云夫人一个头，可对上云夫人锐利的眼睛气势生生弱了三分，

但也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仗着云夫人这个当娘平时对自己的疼爱不满道。

“娘，您无缘无故又打孩儿做甚，孩子如今都二十了，正是成家立业扬名立万的年岁，

您还这般打孩儿，若传到外面孩儿还怎么抬起脸面做人！”

门口守着的吴嬷嬷听着里面的动静，无奈地摇了摇头，

别说少爷能成家立业扬名立万，少爷能一天不在外面惹事给夫人惹麻烦，夫人就心满意足了。

“云集！你阿姐尸骨未寒，你就成天和那些狐朋狗友在外面鬼混，那是你一母同胞的阿姐你到底有没有心！”

云夫人失望地看着这个儿子，再想想自己在后宫里死得不明不白的女儿，越发地痛心，

提起阿姐再看看母亲这副模样，云集身上那还剩下七分的气势完全没了，

缩了缩头主动去挽住云夫人的胳膊，拿出最擅长的无赖觍着脸哄人，

“娘孩儿知道您心疼阿姐，孩儿当然也心疼，可阿姐已经去了，

而且阿姐她在后宫行巫蛊之术，招惹的是宫里那位，整个大渊的生杀大权都在那位的一念之间，

孩儿就算是有心想做点什么也无能为力啊，孩儿只能出去疯玩，让自己不那么想阿姐些。”

“你！”

前面的话听着还是那么回事，后面的越往后说越不像话，

云夫人怒火攻心，拂开云集的手红着眼角手指着云集半天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