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你看你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为师想得没错,你就是得了拿异世说的孕期抑郁。”
淼水手一拍一摊,将嘴里嚼碎的芝麻糖咽下肚,说罢既嫌弃又心疼地将宋卿上下打量着,
“你想想你以前,可会像现在这般遇到点什么事就往坏处方面想?
咱也不说别的就拿这块牌子来说,那命苦地姑娘的确因为你一句提点的话受了半月的病痛之苦,
可也因此得了你一句承诺,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你这个皇后的面子上,
往后她爹娘再不喜也不会再苛待于她,这是好事一桩吧?还有那小姑娘和她爷爷……”
淼水也不用宋卿回答掰着手指继续往下说,嘴上嫌弃归嫌弃,
从小拉扯大的孩子哪里有不心疼的,最后一通长篇大论下来,
淼水口有些干,随手端起案几当着的燕窝象征性吃几口,
边拿着汤匙舀着吃,不忘边用恨铁不成钢地眼刀子瞪宋卿。
“师父,这有决明子菊花茶。”
宋卿看得好笑不已,不过经小老婆子适才这么一通念叨,
心尖一直紧绷缠绕的那根弦倒是有所松缓,难道她最近真的有孕期抑郁的倾向?
“去!”
淼水又是丢一个大白眼给徒儿,看推到自己面前的茶盏撇了撇嘴,颇为嫌弃的咕哝。
“太后爱这花为师可不爱这玩意,甜不够甜苦不够苦的,喝着老婆子我这嘴别提是有多隔应。”
说着还把茶盏推到一边,“啧,也不知道这花有啥好的。”
说是说放下那老渣男了,可还不是爱着这年少时和老渣男结缘的花,
她这好友啊,怎么一夜白了头还舍不下她心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见徒儿迟迟没有回自己话,淼水从感叹中回神抬头看一眼宋卿补充一句,
“你这张脸上缠着的孽障如今算是抵消了,那力大无穷的小姑娘和她爷爷,
还有那位命苦的姑娘,本该是活不过这个冬季的,记住为师那天晚上与你说的话,
你现在怀着身子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往后切莫再因一时意气鲁莽行事。”
宋卿稍怔,老婆子若是不提起她已经将这件事忘了,后知后觉察觉自己已经许久未曾梦魇,
“师父,除了最初那几天以外我近来未曾有梦魇。”
她以为喝了几副药后,云美人那份孽障已经消了。
淼水手上搅动着燕窝的动作一停,也觉诧异,思索少顷,
“有没有可能……因着有南宫那孩子陪在你身边的缘故?”
从老婆子嘴里提起南宫御,宋卿脑海里就浮现出昨夜细致的一帧一画,
不禁轻咳一声,魅惑勾人的脸上神色有些许的不自在,
“可能吧。”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依旧存有少许疑惑,毕竟霍施主最近忙变法革新的事,
除了用膳午休和夜里,两人腻歪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多,
近来又天冷,本就容易犯困的她独自一人小憩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从祭司殿回凤鸣宫的路上,
马车车轱辘压着雪地平缓前行,留下两行清晰可见的车印子,
皇宫很安静,白茫茫地雪夹着一阵阵呼啸刺骨的寒风,
“圆儿,如今后宫还有几位嫔妃住着?”
宋卿散漫惯了的嗓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倒是让安静跟在马车旁边走着的圆儿吓了一跳,
呼出一口气悄悄抬手轻轻拍了拍胸脯,略一思索方才答话,
“娘娘,前些日子嫔妃娘娘们走得差不多了,如今只剩下梅花园里还有三位小主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