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御明白宋卿不关心这些,但有些话他想与他的妻子说,
“罢免?”
宋卿眼尾挑起错愕,毕竟之前提起说的是贬去山野之地,
南宫御将圆儿盛好的小碗补汤送到妻子面前,耐心解惑,
“这是他自己求的,自觉这些年亏欠妻子太多,终日忙于朝堂未能好好陪伴妻子,
亦未能好好教导女儿,他既有如此爱妻爱女之心,我自是要成全。”
猪肚包鸡汤冒着热气香味诱人垂涎,宋卿对这样的解释抱着不信的态度,
嘴角微扯,却还是接过白玉汤匙舀起一口喝方才顺着话往下问,
“看这架势,许昌吉这是要带许夫人和柔音归隐田园不成?那他替柔音求的那一纸婚事……?”
许昌吉爱妻爱女之前她身在朝堂自然是有所耳闻,若真是如此那还真是令人艳羡,
只不过若是归隐田园,那先前要将柔音嫁到江城的事恐怕要不了了之,
江城虽不比京城却也相邻,许昌吉既不再为官又疼爱女儿,
如何会将柔音再嫁做官太太,门当户对听着墨守成规过于迂腐,可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女子嫁人身后有与夫家势均力敌的娘家,往后和夫君吵架也有底气不是?
“还回来了。”
果然,
宋卿挑了眉没再继续往下问,只是接下来时不时用余光瞥身边的男人,
南宫御自是有所察觉,以为妻子这是还想知道云府的下场便接着往下说,
“云青被我贬回奎县,他虽是个左右逢迎趋炎附势的小人,这些年却未曾贪污受贿分毫,
也有些才能,渝县是他出生之地,恰好之前的县令告老还乡,他回去顶着刚好。”
“至于他夫人……”
言于此,南宫御停顿少顷方才朝宋卿看去,“我本打算将她送去慎刑司严刑拷打,
问清楚她如何懂巫蛊之术再将她杀了,是老祭司赶来阻止了我。”
“说是若我今日将她杀了,你又要受前些日子的梦魇之苦。”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宋卿眉心拧起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所以你把她放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从头到尾整件事她在意的就是云夫人会巫蛊,
现在就因为将人杀了她会重受梦魇,就将这么一个隐患放了?
还有,
小老婆子前两天不是说云美人的那份孽障消了么?怎么又???
“人还没放,要将她所知道的巫蛊通通说出才会放人,她不惧生死,但她怕她的儿子会死。”
帝王惯来会操控人心,更何况有现成的软肋摆在那自是要好好地用。
然宋卿对这样的做法并不理解,甚至想起往后云夫人还会作妖,霎时失了胃口放下碗筷,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无需因为我让步一点梦魇我还受得住,倘若来日她……”
南宫御同样放下碗筷伸手握住宋卿的手,“我明白你的顾虑,将人放走之前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见宋卿拧紧的眉心依旧没有舒展之意,拇指指腹在女人柔软手心摩挲划过,声线醇厚,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