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那就是先皇瞎了眼。

淼水吃多了糖发甜的嘴角几番嗫嚅，到底把满肚子发牢骚的话咽回去，罢了罢了，大过年的，

左右阿如说得也没什么不对，先皇那风流成性的老渣男是没长眼。

外边凛冽的寒风夹着鹅毛大雪，里边人盖着毯子相互依偎，

倒也一室温馨，只是这时辰越往后吧就越容易犯困瞌睡，

“宋卿。”

平稳内敛的声线刻意压低，因年夜饭喝了几杯烈酒愈发醇厚，

“嗯？”

夫妻两人身上盖着保暖的毯子，宋卿依偎在男人胸膛睡得迷糊，闻声无意识应了一声，

阖着的美眸却是没半点睁开的意思，往日里慵懒的嗓音，此刻柔媚中勾着一丝丝娇气，

南宫御薄唇勾起莞尔，尽管不忍还是温声将怀里人吵醒，“醒一会，待会回寝宫再睡。”

宋卿终于是舍得半睁开朦胧睡眼，缓了缓觉清醒不少，侧身看一眼四位老人，

才发现自己是最晚醒的那个，连小乌云都睡醒了睁着一双碧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咳，母后师父，爷爷奶奶。”

宋卿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轮流叫了几位老人，得到回应收回视线时，

恰好耳边响起一声接着一声有节奏的钟声，皇宫钟声八响，守岁毕，新年至。

钟声响完后，

太后收起话本子往桌案上随手一放，拉开盖在身上的毛毯子起身活动筋骨，

“哎呦，总算能回屋睡咯，哀家瞌睡虫都快折磨死哀家咯。”

淼水撇撇嘴，也不知道那挨着自己看话本子看得起劲春心荡漾的人是哪个，啧啧啧，

“快回屋睡吧丫头，你都犯困孩子肯定更困，明天没什么事就多睡会再起，阿御你也是，难得不用忙。”

宋奶奶心疼孙女关心着，宋卿点点头夫妻两人又和几位老人说了几句，

看着宫人把几位老人送回屋里，这才并肩十指相扣回寝宫，

夜，浓稠，

帝后寝宫层层床幔之下，南宫御一吻覆在怀里女人额心，“宋卿，你我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宋卿早已熟睡，而、还在肚子里的粉团子南宫无虞：“……”

宫外，

时辰退回钟声未响之前，

因着守岁，平日夜里热闹的十里长街罕见出现一派安静的景象，

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张灯结彩，从高处俯瞰偌大的京都城似一片星河，

而每家每户亮着的灯笼便是一颗颗璀璨明亮的星辰，连接成一片方成就这片星河。

然有一处，

在这片星河里显得格格不入，

风月楼，这座装潢风尘中透着雅致五层高的阁楼，平时夜里有多热闹今晚就有多冷清，

整座阁楼放眼望去尽是漆黑，从下到上五层高的楼竟是半盏灯火也无，

好似今日京都城所有夜色，尽数归拢在河水对岸这座阁楼一般。

五楼，

常来风月楼的人都知道，这一层是风月楼楼主的住所，

除他为数不多的几个心腹上楼收拾打扫以外，擅闯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