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眸光闪了闪,思及玄铁牌位符文所指那数以万计的亡魂,十指相扣的力道紧了紧,
“嗯呢,尽兴。”
一行人回到凤鸣宫时天色渐暗,两人都已经各自用过晚膳,
这首要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以血画符,偏殿内,
“嘀嗒、嘀嗒…”
猩红的鲜血滴落到小银盏,空气中隐约能嗅见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南宫御在旁,手中拿着处理伤口的药粉和包扎的纱布,望着这一幕薄唇直抿只觉刺眼。
接够小半盏,
宋卿温驯听话地将流血的手伸到南宫御面前,血不至于那么快凝固,
遂长睫垂着静静看着作出点评,嗯,手法生疏,怕弄疼她每一帧的动作都异常温柔,
“霍施主,有件事想和你说,关于这块玄铁牌的。”
“嗯。”
南宫御专注于手上的活,一句话答得敷衍,心中思虑的事何时择选下一任祭司接班人。
深知当年之事是南宫御心里的疙瘩,宋卿话出口之前,很轻安抚揉了揉男人的大脑袋,
“牌位上用符文刻画的年月,正是五年前我军不敌东辰兵力那两战的年月日。”
明显感受缠着纱布的修直手指的停顿,叹息一声继续道,
”人死魂灭,但是当年两座城池内死于东辰之手的百姓成千上万,他们死前的悲鸣与怨念足以形成浊气,
历代大渊皇登基后都会有一把玄铁制成的长剑和弓箭,这是天下各国都知道的事。”
“还记不记得当年狩猎,先皇一怒之下用他那把玄铁剑砍弓箭的事,
我没记错的话,那把弓箭的弓柄……被砍下来一小块,过后德公公带人怎么找也没找到。”
那次狩猎先皇因为日积月累的昏庸无道身子元气大伤,壮年时的一身雄浑内力与武功,
早已经在情蛊日复一日和慢性毒药的侵蚀下亏损,当着朝堂文武百官后宫嫔妃以及一众宫人面前,
拉不开那把象征帝位的玄铁弓箭,帝王颜面扫地,尽管让德公公以一句皇上身体不适给圆过去,
可真正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先皇回行宫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出玄铁剑砍向那把弓箭,
那时候在场的人不多,她、南宫御、德宏、还有两个伺候在外间的宫女。
南宫御眼里倏地凌厉,包扎的力道依旧放的很轻,“卿卿是怀疑,这块玄铁就是当年父皇的那块。”
宋卿颔首,眉不经意间拧起,“玄铁罕见,这么多年在民间并未听说过有玄铁出现过,
再者万事讲究因果,只有南宫氏血脉的玄铁,才会让那些百姓的怨气聚集。”
说到这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那一日早朝边疆传来连失两座城池的十万里加急战报,
散朝后她不放心去而复返,看见南宫御弯身捡起先皇盛怒之下从龙椅扔下来的战报,
紧握在手,手背青筋根根爆起,孑然一身立在空无一人的大殿内战了很久,
出来时双眼赤红,发现她在甚至不管不顾周遭是不是还有人藏在暗处大力将她拥入怀,
从牙牙学语记事起她就跟在南宫御屁股后面跑,那是她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见到这男人的泪,
所以尽管再有私心,再想将人留在异世自私地占为己有,那句我不想回大渊她也没说出口。
也是在那一日之后,一直无心争夺皇位的他开始参与皇子夺位,
区区半年光阴就让朝中大半朝臣拥护他,又三月后先皇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