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黛手微颤,放到南宫霄掌心,“皇上、可想吃点什么?”
南宫霄只将人揽入怀,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宋黛肩膀,
“世间山珍海味寡人这一生也尝了十之八九,不吃了,没什么可吃的。”
初雪洋洋洒洒,德宏亲力亲为端着今日份的汤药朝帝后二人这边走来,几步路就到了,
“皇上,汤药煎好了。”
南宫霄望向德宏,没有要喝的意思,“跟在寡人身边几十年,你也辛苦了。”
德宏一怔,看着帝王的侧颜心中隐有不好的预感。
南宫霄牵起宋黛的手,赏着笼在雪幕底下的巍峨皇宫,
“黛儿,寡人有些累了,你替寡人与阿御传句话,让他无论如何都要记住,大渊的江山只能姓南宫。”
宋黛终是心软,“皇上。”
德宏更为心惊,向前一步,“皇上!”“娘娘,快将汤药给皇上喝下,奴才去唤老祭司与太医过来!”
宋黛接过药碗,忽感肩膀处一沉,端着药碗的手停顿浑身僵硬,嗓音发颤,“三郎?”
雪落无声,身后一样没有回应自己。
转身迈步的德宏亦是一震,再回头已是热泪两行,双膝跪地俯首叩拜,“皇上、殡天!”
帝王崩,
皇宫钟声十响。
这个时辰刚好赶上散朝,满朝文武或扎堆或三两人或独自一人往外走,
听得钟声齐齐一愣,回神后勤政殿外空旷的场地霎时跪拜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勤政殿后方的一条小径上,宋卿与大臣一般朝帝王寝宫方向跪拜,
昨夜帝星摇摇欲坠隐有陨落迹象,这一切她并不意外。
直至钟声停下,
宋卿才起身,往前走不过几步便看见前面南宫御的身影,迟疑几许没有再刻意避开,
只是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目无尊卑走到南宫御身边与南宫御并肩,而是在还有三步的距离停下,
“太子节哀。”
除了这一句她不知该说什么,不是恼南宫御夺位、而是自己说服不了自己。
“嗯。”
南宫御神色看不出情绪,自喉间溢出很淡地一个字就再无其他,
终是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往帝王寝宫走,一路无言。
、
帝王驾崩举国同哀,大渊国丧七日七日后便是新皇登基的日子,
因边疆战火刚熄国丧并未铺张,尽管南宫霄生前有口谕太子不必守丧,
南宫御还是守了这七日的丧,而短短的七日内进宫刺杀的刺客一波接着一波从未间断,
可惜都无功而返,
死后通通被丢进皇宫后的那片后山,任由皇室圈养的猛兽分食而死,
而在这些刺客被丢进后山之前,会先出现在每日的早朝上供满朝文武观赏一遍。
整整七日,
皇子大臣们看了整整七日、不下千人的尸身。
今日,
是新皇登基的日子,天蒙蒙亮,皇宫门口就停满一辆又一辆的马车,
祭天殿底下,更是早早地就站满一个又一个身穿朝服的大臣,
“卿啊,要说还是太子心疼你,你知不知道我这七日的早朝都是怎么过的,
血淋淋的断肢残骸摆在眼前,脑瓜子眼珠子你就试想一下那场面吧,看也就算了还要看一个多时辰,
好不容易熬到下朝回府后饿得要死还吃不下饭,我已经连续吃好几天的清粥配菜叶子了,看到肉食就恶心。”
趁着人还没到齐上官摇勾着宋卿的肩就是好一阵吐苦水,也不是没杀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