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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叙旧

回到知府,沐云帆被奉为座上客,沈周命下人沏上最上等的回味甘鲜乌龙茶,准备佳肴热情款待,两人寒暄述旧起来。

沐云帆扬了扬唇角,告知自己打算在金陵应天地带停留多日,一方面纵情山水,一方面考察商机。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洲。应天东接富饶长江三角洲,南靠宁镇丘陵,西倚皖赣山区,北连沃土江淮平原,素有‘东南门户,南北咽喉’之称,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商机广阔。”沐云帆侃侃道:“我慕名‘金陵自古繁华’而来,也想领略‘六朝烟月之首,金粉荟萃之都’的万种风情。”说着,他莞然一笑,目若秋波荡漾。

“沐少,想不到,时隔多年,这块残玉您还留着。”沈周凝视着质地致密细润、颜色温润剔透的残玉,神色郑重,亦是一声叹惋,感慨道:“您真是我命中的贵人,这块残玉又让我回到了从前在西夏做经略安抚使的过往日子。”

“这么好的和田软玉,我自然得小心翼翼地收留着,要知道它可是稀缺珍罕、寓意吉祥的贡品。我说过待重逢之日就是它完璧归赵之日哈!”沐云帆泯了一口茶,轻笑缓缓道:“我也不是什么贵人,只是过眼云烟的过客。这不,我又从大人您的地盘上打马而过来了!”

“老爷,原来这玉是贡品,难怪沐公子说它能‘预言吉凶,映照古今’呢!”侍卫长惶惑地看了几眼,恍然大悟道。

“呵呵,它不仅能够‘预言吉凶’,而且还能逢凶化吉呢!”沈周欣欣然道:“这个宝贝可是让老爷我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若不是陆少的良策唤起‘魔咒’,我沈府的家眷恐怕已经在老爷我的坟头哭过三个春秋了哈!”说着,沈周取了一个尘封多年的匣子从中掏出另一块断玉,两块断玉凑在一起,竟然组成一只“玉桶”。

自唐以来,西夏属于番汉联合政治,以党项族为主导,汉族与其他族群为辅,主要处于列强环视的河西走廊与河套地区。宋朝在河东、陕西、河北等地设置了经略安抚使司,兼任所驻州府的最高长官,但只能管兵而不具备发兵的权力,同时受其他官吏的监察和制约。

宋真宗赵恒咸平元年,也正是三年前,因为崇尚西夏的佛学礼俗,时任西夏五州经略史的沈周慕名前往“东土名流”“西天达士”往来频繁的银州高台寺参悟禅理,只见古城风光和塞上景色尽收眼底,香火鼎盛,游人不绝,且天地连接处一线黄河隐隐可见,正值兴致勃然、心情愉悦之际,忽然听到身边一个擦肩而过、气宇轩昂的少年在登高望远之时脱口道:“高台现慈云,观千顷悦色,尽是三空妙谛;宝寺映佛天,听晨钟暮鼓,无非一点禅机”,便觉此人才华横溢,颇为见识,俩人也在谈笑风生中满满熟络了起来,有了往来。该少年正是沐云帆。

直到有一日,沈周气喘吁吁找到沐云帆下榻的客栈,一脸晦气,掌心摊开两块残玉,慌神道:“陆少,这回我算大难临头了!”原来,西夏夏毅宗之母没藏太后为向宋真宗表示附庸大宋的诚意,特命工匠用上等和田玉制作了一对玉桶作为贡品,送到沈府,不料府上官吏在运往汴京的途中,一只玉桶被意外打碎,一对玉桶变成了单只。

“《易经》中水代表财富,玉桶装水,即是装财,寓意“盆满钵倾”,如今碎了一只,是不吉之兆,更是失职之责,轻则被官贬,重则被免职呀!”沈周眸中微微发亮,焦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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