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是如此。”齐容与恍然一叹:“想来以将军的声望和功劳,即便是要迎那青楼女子入府,怕连王上也不会多说什么。”
左一句青楼女子,右一句青楼女子让伍逸心下不悦,且不说他用了一些小计俩得知延龄现如今还是完身,即便不是又如何,她来凡地本就是要亲历世间种种。
但碍于身份,伍逸只是沉默。
齐容与撑起身子,端正坐姿,摆摆手让身侧的人退下,连同大堂中所有候着的人一并遣了出去,只剩二人正色对视。又见他站了起来,越过满是狼藉的酒案,走下台阶,声音凉薄:“巫山神君心里可是在气我语带羞辱?那就抛去凡俗的眼界,彼此坦诚如何?想来能与神君青梅竹马之人,应也是位女仙,我好奇的是此女仙既无心亦不取血而活,这便请神君解惑来了。”
伍逸反轻松了些,提杯饮了一口酒后才问道:“修罗尊主是何时得知我的身份?”
“统御大帝怕是老糊涂了,谁不找偏找神君这般气度非凡,面如傅粉的人下界来,放在人堆里,任谁都会多瞧两眼,想不知晓都难。”
彩虹馬屁拍得一本正经,面不改色,让伍逸更是摸不透此人。
“尊主真是幽默,不过大帝身体健朗,耳聪目明,不牢尊主操心,至于解惑。”伍逸摇头:“恕我亦无解,若无旁的事,那便先告辞了。”说完,伍逸起身要走。他不想多做停留,于凡人身份不便,于神君身份更是不便。
齐容与微微噘嘴:“你家大帝也真是小气,天神境域比我九幽修罗多得多,这样一个巴掌大的地方还要同我抢,也是苦了神君在此隐去修为、韬光养晦。”
伍逸听这话不乐意了:“齐胥国本属天神境,若不是境眼遗落,也不会从九天之境坠至凡世之地,让尊主有机可趁。”
“想来神君为寻境眼也在凡地熏陶上百年了罢,这些个凡人呀倒是教了我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丢了的东西,谁捡到就是谁的这道理,况且既是丢了的,一这东西没有刻谁的名字,二你叫它看它应不应?所以嘛,不能说是我抢你神域的东西。”
不怕泼皮无赖,就怕泼皮无赖还能说会道,齐容与在嘴皮和脸皮上的功夫,伍逸甘拜下风,便不想再同他口舌之争。
“所以今日尊主唤我来就是为了挑明身份?顺道除了这绊脚石?”
齐容与两手一摊:“神君为何把我想得那么坏呢?我这不为了顾虑到神君日后的安生日子,昨儿个就把亲信全都遣走了,我那些亲信精明得很,又爱善做主张,若是知道了神君的身份,没准隔三差五就去将军府上整个风浪啥的,届时神君定是会在背地里骂我,这锅我可不背。”
伍逸不解:“那尊主今日请我来是……?”
“你我目的一致却立场不同,这些年神君作为一国之将,在朝的为人作风,行事主张,我颇为欣赏。前年平定番国释放奴隶之举,亦十分钦佩,我这人惜才,断不会对神君出阴招下杀手。”说到这,齐容与眼中浮出一丝寒意:“只是请神君得空帮我问候你家大帝一声,顺便带句话:要争就光明正大地来,不要做一些有失身分的事。”
伍逸不置可否,只略微颔首,明显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