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初三,营地还是没有动静,元修觉得事出反常,早早回了去,十一自觉无趣,也跟着走了。
偌大的院子里又只剩下了自己,有时宋篱想十一这家伙还不如自己呢,他能做的事,自己未必不能做
只是她被困在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院子,难掩失落,想想自己做女儿家的时候,上有父母的疼爱,下有兄长护着,走在路上都是飘着的,得意得常常忘了形,自己胸无大志,过惯了这样的自由日子。
但如今呢?从什么时候就变了呢?
宋篱长叹一口气,叹完之后,听见檀香说:“小姐,第七声了,自从王爷走了,您就魂不守舍的。”
檀香总爱在没人的时候称自己“小姐”,先下这个称呼让她觉得恍若隔世,又叹了口气。
“……”
第八声。
檀香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说:“小姐,你太在乎王爷了,总是患得患失的,您是大人和公子的掌上明珠,想要什么?要做什么?您一句话,有的是人前仆后继,何须这么为难自己?”
是啊,自己这个上京城的贵女哪里就比不上一个歌姬了?
茯苓算什么呢?只是她把元修看得太重了,遥遥一见就刻到了心里。
他是那样一个清风明月的人,用权势地位去衡量他,实在是觉得不妥,可失去这些,自己又剩下什么呢?
若能有东西换到他的真心,天涯海角她也能找到,可他的真心怎么换呢?
宋篱找不到答案,再一次陷入了困境。
外面有人秦府的人送来书信,宋篱打开后一看,上面写着:“十万火急,速来。”
宋篱一眼认出这是柳青黛的字迹,也顾不得什么了,匆匆坐上马车出了府。
高庆觉得蹊跷,一路带人紧跟着,送信的人面生得很,高庆吃了上次的亏,绝不敢再出差错,送信的还没走就被扣下了,留着以后审查。
宋篱一路上都在思量,到底什么事能让柳青黛传这样的信?
近些天,她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黑云压城,山雨欲来,到底是关于什么的呢?
宋篱心里隐约有些征兆,但她依旧强压下那些想法,迫使自己往好处想。
“小姐,别急,青黛姑娘怎么也是浙江总兵的夫人,能出什么事呢?”檀香见宋篱面色异常,十分担心,可又不知怎么打开她的心结,只能安慰。
正因如此,宋篱才更加着急,秦杵白失了势,连着青黛姐姐也受了牵连,不然怎会连一个妾室都敢在她面前作威作福?她能写出这样着急的话,肯定是迫不得已了。
本就是着急的事,但今日街道上还格外热闹,人来人往的挡住了去路,宋篱催促着车夫,没有半点用处。
宋篱急得几乎要绞破了手绢,三番四次地掀开窗帘往外看,细听到行人的交谈声,顿时如坠冰窟。
“听说了吗?王爷军营里藏了个京中第一大美人。”
“真的假的?王妃还在城里呢,不是说王爷惧内吗?”
“这事知道的人少,王爷自是不敢明目张胆,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我也是通过我送饭的兄弟知道的,他说茯苓姑娘真真的美若天仙啊。”
“王爷好福气,好福气,哈哈哈哈……”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出行的马车朴实无华,并无王府标志,满街的人明目张胆地议论,高庆听得心惊胆战。
出声制止,肯定会引起骚乱,到时候王妃想不知道都不行,可任由他们胡言乱语,万一王妃听见……
高庆想了想,打了个寒颤,那将是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