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登家是典型的南方院落结构住宅,一般这种住宅进来就是个前埕,也叫下埕,比上埕,也叫正厅,要低三个台阶位。
不管是下埕还是上埕,两边都是厢房,至于这些厢房要睡觉还是要做书房,就看各家住宿紧不紧张了。
上埕一般正中靠墙的位置,会做一个神龛,摆上祖宗牌位。
花想容小时候有些怕这些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因为每一个牌位都代表一个亡人。
如今花想容看着这些祖宗牌位,却一点也不怕了。
“花想容同学,你呢?你学习也很好,怎么听说你也落榜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如此交流气氛还挺放松的,林登竟然能坦然地问出这个问题了。
“我是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当时倍受打击,走不出心理上的阴霾,自我放弃。
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太任性了,太不成熟了,不应该那样做。”
花想容摇头。
“太可惜了!”林登只能这么说。
“没关系,我想复读,准备继续考大学。”
花想容坦然地道。
“怎么?你还想复读?我听说你都嫁人了?难道没有嫁人吗?”
“嫁人了也可以复读啊,谁说嫁人就不能复读?”
花想容落落大方地承认。
不知为什么,当花想容嫁人这个消息确切落实之后,林登的心沉了沉,莫名地有些沉重。
花想容青春靓丽的容颜,是一中校园的一道风景,当别人传说他和花想容有绯闻时,林登其实并没有生气,心里反倒暗暗升起了几分自己都没料到的窃喜。
当看到花想容精神恍惚时,他还曾经浮起英雄救美的想法。
如果花想容因为所谓的精神状态问题,最后找不到男朋友,林登觉得,他是愿意靠近花想容的。
之所以没有当下表白,因为他自己也不成熟,没有拿得出手的事业,考大学还失利了。
但谁想到,花想容毕业就嫁人了。
花想容嫁人的这个年纪,对于县城的居民来讲略早了一些,但是对于农村的姑娘来说,却属于正正好。
再迟两、三岁,就是晚婚了,变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会被人瞧不起的。
所以林登对花想容落榜后选择嫁人还是能够理解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点不是滋味。
林登想问她嫁人后过得好不好,对方对她好吗?
犹豫了一下,却又不敢问出来,总觉得这个问题太冒昧了。
而且,他注意到,花想容今天穿的是一件卡叽布的朴素蓝色衬衫,棕色的布裤,这样朴素简单的打扮,和她有钱人家孩子的身份有点不符。
难道花想容嫁了一个很穷的丈夫吗?
林登心里一动。
花想容家有钱,就算她很低调,从来不说,旁人也能从她的穿衣打扮上看出几分,更别说她还有一个高调的妹妹花想月。
和花想容不一样,花想月简直就是在肆无忌惮地炫耀自己有钱了。
她吃的是大白兔奶糖,穿的是她爸从上海买的漂亮裙子,于是一中谁都知道,她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万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