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看着棋盒,说:“爸的心思真是灵巧,用的还是上好的松木。”
松木含的油脂丰富,用来烧柴做引火用的第一把柴最好不过,但是如果用来做棋子,手长期摩娑,棋子的表面就会愈发的油滑,能盘出岁月流逝之感。
纪晓舟说:“我10来岁的时候,看到同村有孩子买了象棋玩,我也很眼馋,回来跟爸闹说也要买象棋。
爸被我缠不过,然后他去看了人家的象棋,回来说他自己也能做。
果然,他上山找了块上好的松树根,凿出棋子,刻出棋盘,差不多花了半个多月时间吧,刻好了棋子和这副棋盘,这个棋盘和棋盒一体的设计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纪晓舟骄傲地道。
“爸真是心灵手巧。”花想容夸道。
纪晓舟脸上浮起怀念的笑容,说:“确实,现在日子越来越好,如果爸活着就好了。”
说到这,二人都有点黯然神伤,也没再聊下去。
这个忌日,花明依旧没有来。
纪晓舟看到花想容脸上的神情,大约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
“小容,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他活在我们亲人心里就足够了,而且爸当时去救人的时候,根本也没有想要得到感激,不是吗?”
“对,他就是觉得应该救人,就去救了。”
花想容点点头。
“现在开始下棋吗?”纪晓舟转移话题问。
“下啊。”花想容道。
“好久没下过,也不知道功力有没有下降。”纪晓舟谦虚地道。
花想容说:“你不是大学里的业余象棋冠军吗?”
“哎?这你也知道啊?”纪晓舟还挺意外的。
“听妈说的,妈经常会和我唠叨你的事儿。”花想容笑道。
孩子的每一个成长的点滴,都是父母的骄傲,他们肯定是会记在心里的。
婆婆整天和花想容说纪晓舟的好话,肯定也有博花想容好感的成分。
婆婆的絮叨让她更加立体地了解纪晓舟。
纪晓舟抿嘴一笑说:“都说是业余的,段位不高。”
“那你是怎么学会下棋的呢?”花想容好奇地问。
在乡下是没什么机会接触到好的棋手,所谓棋逢对手,只有遇到段位差不多的棋手,才能提高棋艺,所以纪晓舟是怎么把棋下得那么好?
“哦,我是看棋谱学会的,从一中图书馆里借来的棋谱,跟着上面学了些招数,没想到还挺好用的,在村里、在学校可谓是杀遍天下无敌手。”纪晓舟不免得瑟了下。
“那就够了。”花想容嘀咕了一句。
“什么够了?”
花想容笑说:“够咱们俩下了。”
“好,那咱们就试试吧。”纪晓舟把一句:需要我让几步咽了下去,免得花想容一会说他看不起她。
不过,他也打定主意,下棋的时候就让着小容一些,不要让她输得太难看。
摆好棋,楚河汉界,夫妻俩对战地异常激烈。
虽然纪晓舟很谦虚,说是自己是业余棋手,但其实能在大学里获得业余赛的冠军实殊不易。
大学里人才辈出,敢去报名参加棋手比赛的,肯定也有两把刷子。
毕竟大学里有很多城市的孩子,他们受到的教育和培养不是乡村孩子能够想象的。
国内不管是什么年代,只要有机会让孩子接受好的教育,家长都会尽力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