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极度缺钱,裴语兮也不想把自己的困窘拿出来给人讨论。鞭子没有抽到自己身上,就算可以想象那种疼痛又怎么样呢?不痛不痒的说几句譬如好惨好可怜到最后还不是要你一个人去面对。问题是自从她妈突然生病之后,她一个人已经扛得太久,最应该给钱的人无影无踪,她收到的最大的善意居然都是这样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比方说这里的领班陈姐,比方说对面这个他。
陈柏川问出了他今天晚上一直想问的这个问题以后又有点后悔。他又比她高贵多少呢?充其量就是有一个有钱的爹。他开始思考头先他的语气是不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其实他就想揣摩一下生他的妈当年陪酒然后又轻率的有了他的心理。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希望裴语兮不要过分解读。
裴语兮迟疑了一下。突然想到陈柏川今天为了一个陌生人挺身而出。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是因为自己的妈妈突然发了脑梗塞,现在住在医院里。每个星期都要钱去付账单。
“原来是脑梗。”
陈柏川这下明白了。这个病治起来也是很复杂的。花钱多那是可以想象的。
“你大概已经花了多少钱了?”
“十几万了。”
裴语兮没有什么感觉。
“没办法。已经借不到钱了。只好过来卖酒。这边的人对我特别好。其他人都是按月领钱的,只有我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的这样去拿钱。因为医院的账单是按星期给的。不能按期拿到钱的话,我就没有钱交医院的账单。那边就会停药。”
听到这里。陈柏川算是明白了。普通人就怕生病,而且是生大病。
“你家就你和你妈吗?你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