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血腥气几乎化为实质,黑色瞳孔里的杀意像是刀锋一般寒锐。
这个人,看起来尊贵无比,分明手上是见过血的!
他真的会杀人的!
意识到这一点,绑匪头目浑身一抖,裤子陡然湿润。
一股腥臊味传来。
他竟然被吓得尿了出来。
然而这种时候,他根本顾不上自己的窘状。
“杀,杀人是犯法的!”
他的嗓子都喊劈叉了,恨不能爬起来跪地磕头。
二话不说,先“啪”、“啪”两巴掌直接狠戾地甩在自己的脸上,痛哭流涕:“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放我这一码。为了我脏了您的手不值得,求您,求求您……”
“你该死。”
霍沉咬牙切齿,声音冷得犹如万年玄冰。
他的心脏差点要跳出来。
如果不是贺容诚赶到,如果他没有让阮寒星穿上防弹衣,又或者他如果再晚来一步,到底会发生什么。
他想都不敢想。
阴沉着一张脸,幽深的眼底是无尽的疯狂,他抬脚一脚又有一脚地朝着绑匪头目踹过去。
活像是活生生要把他给直接踹死。
绑匪头目起先还能求饶,声音却渐渐微弱下去,嘴里不停地呕血,浑身抽搐反抗不得。
就在他觉得自己会被活生生打死的时候,阮寒星清冷中透着无措慌乱的声音响了起来:“霍先生。”
霍沉的动作一顿,当机立断朝着黑衣壮汉吩咐道:“看好他,不要让他太好过。”
说完毫不犹豫,朝着阮寒星走过去。
将贺容诚接到自己的手上,他另外一只手搂住阮寒星的肩膀,嗓音沉稳可靠,道:“夫人别慌,一切有我在。”
“他,他出了好多血。”
阮寒星抬起手,满眼茫然地看着自己沾了血的手掌。
湿热的血腥味,并不算陌生。
哪怕是前世临死前,自己的血液都没能让她这样惊恐无措。
她满手粘腻,眼前仿佛也是一片腥红,表情始终是木然的,抓着霍沉的衣摆喃喃念叨:“我没想到他会出来挡子弹,我,我穿了防弹衣的。霍先生,他晕过去了……”
“夫人,冷静一点。”
霍沉紧紧地抱住她,丝毫不在意她身上血污。
温声道:“没关系的,只是伤在肩膀。应该是失血过多……没事的,我已经派人叫了救护车,我们现在下山。你放心,有我在。不怕,好不好?”
牵着他的手,阮寒星的心才终于稍稍安定。
她垂下眼,一声不吭地跟霍沉一起将贺容诚扶下山。
警车和救护车都已经赶来,警方上山去处理那些绑匪,而阮寒星则跟霍沉一并上了救护车。
宁秋秋懂事地先跟着助理离开,阮寒星静静地在救护车的车厢里看着贺容诚沉静而苍白的脸。
直到贺容诚被送进抢救室,她依旧沉默。
脸上沾染了血迹也顾不得擦拭,坐在急救室门口的椅子上,静静地盯着“手术中”的显示灯。
“夫人,贺总不会有事的。”
看她这幅样子,霍沉心疼极了。
拿手帕温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血迹,将她抱在怀里轻吻,低声道:“夫人如果想哭就尽管哭,不要憋着。有我在,我会一直守着夫人。”